“不会吧,那么早就搞在一起了?”
“他们那些同性恋有什么不可能的,看他之前当学习委员斯斯文文的,没想到玩这么花。”外面两人阴阳怪气地桀桀桀笑起来。
等候片刻,重归安静,禾乐推开门出去,洗手台前的人抬起头,视线在镜子中交汇。
“遥西。”
周遥西表情平和,微点了下头。
“你还好吗?”禾乐问。
周遥西笑笑,“我要是这样就被打击到就不会选择公开,别人说什么我无所谓。”
一瞬间,禾乐似乎看见了多年前在方形便签纸上写下大胆文字的少年,“你很棒。”他真诚地夸赞,又有些羞愧似的低下头。
“禾乐。”
“怎么啦?”
“你在怕什么?”镜片后的目光相当锐利,似乎能把他看穿。禾乐哽了哽,避开视线,“可能差不多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再热闹的宴席也要散场,好些人不舍吵吵闹闹喊着去下半场,班长去结账,让吆喝得最起劲的庄晓宁去统计要去唱k的人数。
“乐乐,你去吗?”
禾乐思考了几秒钟,“去吧。”
“好嘞。”
庄晓宁统计完人数,去跟班长商量订房。柜台前,服务员说有位纪先生已经买过单了,靠得近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在对方目光中读到问号。
“纪先生?谁啊,不会是纪延廷吧。”
“不是说他不来吗?”
“我群发了通知,他应该看见了。”
“结完账就走了?不会是像电视演的为了看一眼曾经的初恋吧?”
旁人嘿嘿笑起来,随后反驳:“他那样的人会看得上咱们平民老百姓?”
“咱们班好几位级里有名的大美女的好吧。”
口无遮拦的几人走在队伍末尾,这时,岑辰转过身,“能闭嘴吗?”
“跟纪延廷暗渡陈仓的那个平民公主不会是你吧。”那人又笑起来。
突然,一道残影掠过,嘭一声,周遥西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家里是买不起牙膏吗嘴巴这么臭。”
以那人为首的几人恶狠狠地要回击,被班长和其他几个高大男生拦住。周遥西插了一张名片在他胸前口袋,“需要医药费可以打这个电话。”
那几个人之前在班上就搞小团体,没想到长大了还这么幼稚,班长满是歉意地跟其他人道歉,“我还以为他们没那样了,就顺便邀请了。”
“不关你的事班长,他们走了清净,刚刚在桌上一直劝酒我都想骂人了。”庄晓宁一手挎着班长,一手挎着禾乐,“走走走,咱们唱到天明!”
小插曲过后,众人走到马路边商量打车,突然议论声四起“我没看错吧”“他怎么来了。”
视线交错从人们的肩膀越过,禾乐定在原地,纪延廷直直望过来,他倚靠着车门,风衣下摆微微扬起,肩头沾了几片粉白的花瓣。
班长上前问:“纪延廷,我们准备去唱k,一起啊。”
“你去吗?”低沉的声音丝丝绕绕缠过来。禾乐手背在身后擦了擦掌心的汗,用回答庄晓宁的话模棱两可回答他,“去吧。”
听罢纪延廷对班长说我也去。
周遥西离禾乐最近,一副看好戏的目光把他看得想藏进纪延廷的风衣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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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目的灯球转得人头晕,其实禾乐对唱k没多大兴趣,或许是年岁渐长,有些怀念这样一大帮人一起消遣的时光才决定跟来。他被庄晓宁按在中间,跟着玩了几轮规则都不甚清楚的游戏。
新手光环加持下,稀里糊涂赢了几局,后面有输有赢,他顺从地喝特别炮制的酒精饮料。
玻璃杯闪着冷光,斜对角几个穿着比较商务的人簇拥着纪延廷说话,背景音乐吵闹,禾乐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过了一会儿有人拿出手机似要跟纪延廷加联系方式,他没什么表情地扫了二维码。他也还没有纪延廷的微信,别人都先加上了,这个坏蛋都不加他。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加来有什么用呢,纪延廷会不会这么想。
从前他和庄晓宁他们玩的时候纪延廷在做什么呢,在校医室打游戏?或者去钟楼偷闲?总之没见过他置身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