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妈妈做的。外面的肉好像跟国内的肉不一样,特别是猪肉,腥味很重,我都好久没有吃过纯正味道的猪肝瘦肉粥了。”
“那就去吃粥。”
“我又不想只吃粥,还想吃一些重口味一点的东西,回来之后一直都吃得很清淡,昨天的私厨虽然好吃但也是很清淡的。”
“知道了。”纪延廷拿手机发消息让助理订位置,还没来得及按下发送屏幕跳出来电,摁灭,下一秒换成傅岐的秘书打过来。
“为什么不接?”禾乐看过去,闪烁的来电显示十分扎眼,“你接吧,或许是公司有事找你,我去旁边等你。”禾乐松开他的手,打算给他留出讲电话的空间。纪延廷把人摁住,接通了电话,“喂。”
“二少爷,今天是回老宅吃饭的日子。”
“我助理应该转告过你我没空。”
秘书难办地不知如何回话,随即通话对象变成傅岐,“禾乐在你旁边吧,让他一起过来吃饭。”
纪延廷沉着道:“他不在。”
“我不是问你意见。”傅岐冷下声,“他爸爸的一些东西还在我这里,你问他要不要。”没等纪延廷回答,通话挂断。
“怎么了?他训你了吗?”看着冷了几个度的脸,禾乐忧心地问。
“不是。”纵使万分不愿禾乐去见傅岐,但是这事他无法替禾乐做决定,只能如实告知。
禾乐坦然道:“那就去吧。”
·
漆黑雕花铁门缓缓打开,沿途路灯造型别致复古,灌木修剪成不同造型,在光与影交错中如同巨型怪物。这是禾乐第一次来傅家大宅,偌大的庄园灯火通明,却毫无温暖的感觉。
纪延廷踏入起居室,屋内闲聊的人不约而同停下转头望过来。
“延廷怎么这么晚,还以为你今天也不来了。”纪延廷的二叔走上前,“这位是?”他的目光转到一旁禾乐的脸上,纪延廷跨了一步上前把人挡得严实只冷眼睨着并不回答,二叔自讨没趣转身问什么时候开饭。
管家递上餐前酒饮,温和地回答二叔“马上”,随后走向纪延廷,“二少爷,禾少爷。”
禾乐有些无所适从,早就没人这样称呼他了。一只大掌按在他的背部,纪延廷没说话拿起一杯香槟,偏了偏头,“你今天不要喝酒了。”
“噢。”
管家眼色极快地让人送无酒精饮料过来,等禾乐润开嗓子,他才说:“老爷说禾少爷到了就请上去书房。”
“不必。”
禾乐拽了拽他的衣摆,“没事,我去看看吧,还要拿回爸爸的东西呢。”
他啧了一声,略显烦躁,“那走吧,我陪你去。”
管家依然维持着笑眯眯的表情,挡在楼梯口,“老爷只让禾少爷一人上去。”
纪延廷的表情变得很难看,冷下几个度,赶在他开口前禾乐拍了拍他的胳膊,“没事,我自己去见他就行。”
实木大门缓缓打开,傅岐闻声望过来,“就这样,你下去安排吧。”打发秘书和管家出去,他走到麂皮沙发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坐吧。”
“我爸爸的东西呢?”
傅岐翘起脚,手肘撑在扶手上交握,脸色沉着打量他片刻,“你现在跟清培更像了。”
禾乐梗着颈,不想和杀人凶手缅怀父亲,“我爸爸的东西呢。”
“这么着急,你以前还喊我傅叔叔,现在都不知道喊人了。”傅岐起身走到书桌前抽开其中一个抽屉拿出一个暗色小盒子,走到禾乐眼前打开,赫然是他爸爸生前最钟爱的那支手表。
爱彼皇家橡树离岸型腕表,样式偏运动,对于禾清培的年纪不算特别适合,但这是年轻时唐思麒送他的第一件贵重礼物。他很是珍惜。尽管二十年过去了,除了回厂换过一次电池没有修理过一次,表盘上连剐蹭都没有。
“为什么会在你手上。”禾乐咬牙诘问,关于禾清培最后的记忆过于惨烈,他不敢回想,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她妈妈没有带走这支手表,那肯定是戴在爸爸腕上的。
禾清培的尸体是唐思麒拜托弟弟与禾家的一个亲戚前去处理的,正常来说所有属于禾清培的东西应该都一起烧掉了。
哒一声盖上盒子,“我和你爸爸情同手足,帮他保管重要之物是我的责任。”傅岐抬起头,语气理所当然。
“情同手足的意思是让我爸爸因为你随便一个决定去死?”禾乐目光冰凉如水。
傅岐叹了一声,“我没想到他会选择那么极端的方式,我劝过他走的。我也告诉过他不关他的事,生意场上总有预料不到的风波,唉他竭力要自己承担,我怎么劝都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