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车门,另一边车门也开了,纪延廷把钥匙扔给门童,在他错愕的目光中先一步走进酒店。
“不进吗?”纪延廷在打开的电梯门前回眸看过去,禾乐眼里的光动了动像被风吹得摇摆的火苗。
刷卡,进门。
纪延廷随意得像回到自己家中,他走进房间后进入卫生间转了一圈,回到禾乐面前,“我需要用办公桌,等会儿有个跨国会议,估计会比较久,介意我先洗澡吗,太晚洗可能会吵到你睡觉。”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玄关的衣柜前找浴袍,随后拿出手机给秘书发消息。禾乐眉毛稍稍拧着,“你要在这里过夜?”
“是啊。”理所当然的口吻,纪延廷拿着浴袍经过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等会我秘书送东西上来,你帮我接一下,我先去洗澡。”
禾乐呆滞片刻,听见浴室门咔哒关上的声音回过神来。他走过去拧一下门就开了,纪延廷解皮带的动作顿了顿,接着毫无心理障碍地脱剩余的衣服。
浴室灯光明亮,流畅的肌肉线条如同顶尖雕刻师的鬼斧神工之作,纪延廷深邃的眼眸藏着钩子,露骨地望着禾乐。终于,最后一块布料掉落,他侧了一下头,“一起吗?”
微不可察的吞咽声被换气系统掩盖,禾乐缓慢行至他身前,眼神飘忽,“你为什么不回家?”
“那你也一起洗吧。”纪延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回答了自己先前的问题,他自作主张地解开禾乐的衣服,深色眼眸中燃着一簇小火苗,愈演愈烈有燎原之势。
前一天晚上黑灯瞎火地温存,加之禾乐头脑发昏并不十分清楚其中细节,此刻在光亮如昼的浴室中禾乐才有了像第一次尝试极乐之事的反应。他抖得很厉害,四肢、躯干、连带眼睫、牙齿都在颤抖,像刚被救上岸的溺水者。纪延廷含着他的舌头吮吸,把他的耳廓、后颈、瘦削的胸膛都染上自己的味道。
身体被他的舌头融化,如同液体一样软塌塌地躺在他的臂弯里。纪延廷回头看了一眼浴缸,用抱小孩似的姿势把禾乐面对面抱起来走过去给浴缸放水。等待放水的间隙,禾乐靠在他的肩膀上,用腿蹭了蹭他,“你还没有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为什么不回家。”
“因为我爱你爱得一刻都离不开啊乐乐。”他的语气很温柔,虽然说出来的话浪漫得近乎老土,但还是让人酸掉牙的同时心底酥麻。下腹发热,两人寸缕不着紧贴着,一丝一毫变化都躲不过,禾乐下意识夹进双腿,但这个姿势并不能有任何改变。
他的背抵着淋浴间的玻璃隔断,身后冰凉,身前却火热。禾乐艰难迎接纪延廷的热吻,还要分神不要完全用玻璃墙借力,全身心紧绷到极点,如同行走在冰面上,不敢把脚尖踏实。
“你......为什么......去纽约?”接吻间禾乐含糊地问,话音被吃掉不少,他又重复,断断续续问了好几遍。浴缸的水满了,纪延廷就着连接的姿势坐进去,又深入了些许并带入了一些热水,禾乐觉得比刚吃完晚餐那会儿还要撑。
灯光下,带着水色的眼神迷离涣散,禾乐眼皮半垂着,似不解,又似伤心,“你去纽约,我都不知道。”字音很轻,委屈极了似的,但又不敢明目张胆抱怨纪延廷去到他所在的城市却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线索。
先不告而别的人没有立场质问被留在原地的人为什么不去找他。
纪延廷用掌心拭去他脸上的水珠,捧着他的脸,平静道:“所有联系方式都被你拉黑了,怎么告诉你。”
第53章
房内亮着一盏落地灯,如同雨幕中被路灯照耀着发出橘黄光晕的伞。禾乐侧躺在床上按着酸软的腰腹,聆听断断续续的谈话声。纪延廷在开会,他说英文和中文的腔调不太一样,重音和鼻音发得很性感,禾乐有一瞬错觉自己正在听早晨的广播节目。
不知是不是在家听惯了妈妈惯常播放的早晨广播,总觉得纪延廷说英文的声线有些耳熟,好像什么时候听过。
过了一阵,纪延廷不再出声,只剩下敲键盘的声音。禾乐推开身上堆叠的被子起来,他只穿了一件纪延廷的衬衣,是他秘书刚刚送过来的衣服袋子里拿的。两条笔直的长腿白得发亮,衣摆堪堪遮住臀部。
脚步声消失在厚重的地毯里,赤脚走到纪延廷身前,在他错愕的目光中跨坐在他身上。纪延廷只来得及把笔记本电脑按下去,如同被风带上的门一样嘭一声响。
禾乐后知后觉看了一眼他的电脑,脸上爬满可疑的绯红,做口型问:“你还没开完会!”
他用鼻音嗯了一声,耳机中有高管在说话,“纪总,发生什么事?”“陆秘书,纪总在你旁边吗?怎么突然黑屏了?”“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
禾乐的脸红得滴血,简直想找个洞把自己埋了。纪延廷拍拍他的背,摘下耳机贴着他的耳畔安慰两句,让他乖乖不要动。随后小心地把电脑朝向另一侧再打开,斜着眼睛看向屏幕关闭摄像头,关闭麦克风。打字回复自己没事,只是家里的小猫突然窜了出来把电脑盖上了,又说现在不方便视讯,让他们接着说,自己可以听见。
在回复框敲下“家里的小猫”几个字时,纪延廷明显感觉到怀中人像吃了柠檬一样打了个冷战。禾乐迅速抑制不受控的反射,乖乖当好一个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