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之前都.....”修长的指节意有所指地戳在他小腹上,缓缓往下滑动,纪延廷赶在禾乐生气前收回手,“好无情啊乐乐。”
如果有镜子在前面,禾乐一定会发现自己双颊红透,他紧守防线不去看会令自己心软的脸,“你刚刚还说给我时间,别又说话不算话,你走吧。”
纪延廷今天意外的好说话,拍了拍裤子站起来,“那我走了。”他不舍地摸摸禾乐的脸,又弯下腰亲了亲他的脑袋。
门一开一关恢复平静。
禾乐慢几拍地回头看向紧闭的门,有些下意识地想拿手机给纪延廷发留言。就像过往的几周那样,即使纪延廷不回消息,也想跟他说点什么,把他当成树洞那样抱怨拍摄安排不合理,航班晚点......
可是纪延廷才刚离开。
纪延廷怎么能答应离开。
他住在哪个酒店,是完全搬到纽约来了吗,这个点还有没有优步,纪延廷怎么会连车都没有,早知道就送他回去了。
走到窗边看了一会儿没看到有车出去,周围没什么行人,只有几个流浪汉。禾乐给lion喂了一点鱼食,又像执行指令的机器人一样倒了半杯水。拿起杯子还没喝,门铃突然响起。
低沉的男声从门外传来,“i just moved in next door, my air conditioner isn't working. would it be possible for me to stay with you for the night?”
(我刚搬到隔壁,我的空调坏了,您能收留我一晚上吗?)
禾乐几乎是冲过去打开门,纪延廷倚着门框,手指勾着几个中餐馆的外卖袋,冲他笑,“嗨,新邻居你好。”
这个坏蛋!又骗他!
炒面和糖醋的味道极为突出,旁边还立着一束蔷薇,再加之对面的坏蛋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儿,一时间小公寓内各种气息混杂在一起。禾乐忍无可忍关了空调,把窗户打开。
纪延廷把拆好的筷子放到他那边,极为自然地开启对话,“没想到纽约的外卖效率进步这么大,半小时就到了。你今天只吃了半块巧克力和一杯红酒,饿坏了吧。”
禾乐看着他不说话,也不接他递过来的食物。
“据说这家外卖是纽约做好吃的中餐了,或者你想直接去店里吃?”
“之前有庭审,而且还要处理公司的事情没时间跟我联系我可以理解。但是三天前你已经到纽约并且搬到对面,为什么还是不跟我联系。”即使语气十分平静,但一双大而圆的眼睛明晃晃烧着怒火。
纪延廷先是态度端正地说了句对不起,再缓慢解释落地纽约后要忙着处理一些证件还有税务问题,还要时刻关注国内的案子动向。为了能够在婚礼当天能完整抽出一天时间,所以都在压缩精力处理这些事。
“真的不是有心要瞒着你。”他说着手从桌底越过去抓禾乐的手,禾乐抽回来撇嘴看着他,“就算再忙你也该告诉我一声的。”
“你把我赶回来,还总是不回我的消息,我看新闻才知道你在经历着什么,一直一直在经历些什么......”
纪延廷走到他那侧轻轻拥住他,跟他脸贴着脸,“我怕听见你的声音就坚持不住了,我想要完全没有负担地重新出现在你面前。”
人如果没有见过光明,是不会恐惧黑暗的。纪延廷以极大的忍耐力熬过人生的漫长夜晚,他不想在临近黎明时让旌旗倒坍。
“乐乐,这是最后一件瞒着你的事了,真的没有了。”
酸意涌上喉头,禾乐撇着嘴别开眼睛。纪延廷没有逼他立刻就跟自己重归于好,吻了吻他的脸颊坐回去,“吃东西吧。”
这是极为漫出的一天,洗过澡回到房间,看见纪延廷正在看他放在床头的盒子。禾乐走过去一下抢回来塞到抽屉,“给我吹头发。”
“好。”
纪延廷的手掌很大,指腹很温柔顺着热风流向拨动发丝。不知有心还是无意,手指几次刮过耳朵,禾乐觉得有些痒,但他忍得很好,当纪延廷说干了放下电吹风,他都没说半句话。
视线扫过桌面的棉签,禾乐突然问:“你耳朵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