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货抢了我二百块钱!足足二百!”
“二百块钱?”季修□□心修整过的眉毛蹙起,着重在“块”这个量词上加了重音。
贺易凡“咳咳”两声,刚才和那个倒霉系统吵得太真情实感,他一时没走出来,不小心暴露了他的穷酸本质。不过问题不大,贺易凡作为最强打工人,是不会被这点小事难倒的,他半真半假地糊弄道:“二百块钱事小,丢面子事大,现在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我被林渡那个小人妖骗了,我很难启齿的啊。”
“哦,”听到这个解释,季修白稍微放下心来。
那个警告他不要崩掉美强惨人设的冰冷声音没对他说过太多信息,但或许是贺易凡身为书中标志性反派的缘故,贺易凡的剧情那个声音也或多或少提到过,比如他知道后期贺易凡会在一个骗局中走向落败,朋友背叛、生意垮塌,从闻名遐迩的贺老板变成人人喊打的赖子。
据说这个骗局虽然不是他发起的但和他还有点关系,不过季修白对此倒不太感兴趣——是贺易凡强要和他扯上关系的,造成了任何后果都与他无关。
季修白在意的是那场骗局之后的发展:哪怕是那时已经失势的贺易凡,主角季修白依然没有逃脱他的掌控……他习惯于将书中的主角和自己分开来看,因为他总是自诩行动力强,他自信将自己换到那个位置上,一定能趁着贺易凡忙乱的无暇他顾时逃出去,而不是傻不拉几地等着贺易凡把他当作礼物送给一个叫“罗彦铭”的老板,只为了换取一个可能存在的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他应该是不害怕的,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贺易凡想做什么,他只要做出正确的应对就可以了,但是真的到了这个可能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有些心慌:贺易凡真到破产那天的时候,会对自己做什么呢?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目前看来还不需要担心那件事,反而是另一件事更让当前的他挂心:一旦放松下来,他的五脏六腑也就重新开始了工作:他饿了。
季修白从背包里掏出水杯喝了两口,还是没能慰藉他开始抗议的胃,刚才为了完成维持人设的任务,他在训练结束后又拖延了很久,现在已经接近九点了,而他从中午之后就没有吃过一点东西。
咂巴了下嘴唇,他悄悄看了后座放着的蛋糕盒两眼,依然没有出言发问。其实他在上车时就注意到了蛋糕的存在,不过他不敢确定贺易凡的意思所以只装作了没看见,毕竟如果贺易凡买来是为了送给某个年轻漂亮的相亲对象,那他贸然开了口恐怕会让场面挺难看的。
他最讨厌那种场面了。
季修白暗下决心不说、不做可能会导致尴尬的事情,但是仅仅几秒钟之后,他就因为胃疼咬住下唇,按紧了肚子,还是认为应该遵从身体的真实感受:“你这么要面子,我恐怕会让你丢人吧?”
对方毫无征兆地谈到这个问题,贺易凡皱眉:“怎么会?”,明明是自己——不对,是原主——让小白丢人才对。
他望过去,正看到季修白的脸微微低垂,薄而精致的嘴唇被他咬出了一点血色,长而挺翘的睫毛颤动着,在眼下透出一片扇形的阴影,瓷白的肌肤在夜色中显得近乎透明,整个人漂亮得像一尊易碎的琉璃。而额间细密的冷汗在昏暗的车厢内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又为这张清冷的脸增添了几分脆弱的真实感。主角如此,绝对还是原主这个满脑子龌龊念头的家伙配不上他啊!
……等一下,为什么会有冷汗啊?
“你,”才说了一个字,感受到贺易凡视线的季修白抬头,正好和他的目光对上,两人目光的接触并没有持续太久,各自不自然地扭开了头。
“你——”,贺易凡还是把这句话说完,“你不舒服吗?”
“和我比起来,绝对还是那种波浪卷发、穿着时髦,浑身香水味的美女更好吧?”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贺易凡顿了片刻,“为什么忽然这么说?”他皱眉微笑了一下。
副驾驶上的季修白冷哼一声:“后座上的蛋糕难道不是你给那些美女准备的?这种甜甜的东西女生最爱吃了。”
贺易凡买回蛋糕后本来预计是给训练结束的主角一个惊喜的,没想到经历了钱青山的一出闹剧,把蛋糕忘在了脑后,他一拍脑袋,失笑道:“当然不是,是给你买的。”,最后一句他说的有些犹豫,因为听季修白的话音,似乎并不喜欢甜品——把小罗这个个例当作参考果然是错误的!
“哼,”季修白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不过对比前一声“哼”,掺杂了些小计谋得逞后的得意。这时他才想起刚才说话时贺易凡也说了句什么,当时因为他正全神贯注在套话上,没有注意:“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呃,”贺易凡没想到自己方才那句话还会有回应,他本来已经转身去抱蛋糕盒了,又很高兴地转回来:“我刚才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