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贺易凡接话,顾征澜自顾自地摇摇头:“是我说错话了,王洲这号人怎么能和贺老先生比呢。说实话,我的确有心思教训下王洲,但是正如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没有真凭实据,贸然动手,反倒是我不讲道理了。”
最好的情况当然是顾征澜作为王洲的老大哥愿意出面教训一顿王洲,把这件事解决彻底,但现在看来,顾征澜还是打算轻轻揭过,这样完全达不到贺易凡期望的‘让王洲再也不敢找他麻烦’的目的。
贺易凡叹口气:“看来顾老板是非要王洲出这个丑不可了。”
顾征澜沉默片刻,冷冷地扬起下巴:“你什么意思?”
贺易凡没说话,只是尝了尝顾征澜也夸赞的鱼翅汤,暗暗点了点头。
在这半顿很不愉快的聚餐结束后,贺易凡拿出手机,联系上了林渡。
上次和林渡的通话,他已经基本了解了王洲那边的情况,首先,林渡第一次打来的,哭诉自己被王洲关起来的电话所言不虚,他的确被王洲关了起来,也的确到了要被咔擦的地步,但是据林渡本人所说,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展示了自己过人的管理能力,被王洲暂时留了一条性命。
林渡是这样说的,然而贺易凡很有理由怀疑林渡是通过说了自己的坏话讨好了王洲,毕竟林渡所说的展示他管理能力的就是一个充其量是鸡兔同笼难度的小学数学题。
不过不管真相如何,林渡给他提供了很多王洲那边的情况,比如,其一:王洲答应了会归还货物,但是一直对他怀恨在心——这也是贺易凡下定决心要把这件事处理的更决绝的原因。
二就是如果想要彻底让王洲彻底在他们这里抬不起头来,机会就在眼前。
林渡告诉他,王洲不知是出于没将季修白弄到手的代偿心理还是本身就是个花花肠子,这三四天的功夫,正迷着一个传媒大学的女学生,这个女学生是走性感风的,肩宽腿长,最擅长跳一些大框架轻盈型的舞蹈。
“王洲准备在任老板做东的宴会上让这个女学生露露脸,跳支舞。”
他们计划的重点自然在这个女学生上,虽然不知道女生为什么同意了和王洲在一起,但是推测起来,也不过就是威逼利诱那些事,毕竟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正是美好的年纪,总不可能是图王洲的大肚腩和一摸一手油的塌鼻子吧。
所以王洲能把她收买了,他们也能反过来二次收买这个女生。
林渡在宴会开始之前跟他用暗号通过一次信,说因为女生今天晚上有社团的活动,不会跟王洲一起来,而送她过来的活他已经接下来了。
一切都很顺利,贺易凡在心里思忖着,暗戳戳哼了一声,对刚才明里暗里怼自己的顾征澜:不管好自己的人是吧?等着一块丢人吧!
他和林渡约好了在地下一层的停车场汇合,在那里再对一遍行动计划。
一边往汇合地点走,贺易凡却想起了刚才和顾征澜的谈话——有关他父亲的部分。
穿书过来后,他没有接触过任何与父亲或者说家庭有关的内容,所以潜意识中认为父亲这个角色是不存在的,换句话说,是书里连落实都没有的一个设定而已。
但是今天看来并非如此,贺老先生,他棱角分明的嘴唇开合,无声地念出了顾征澜对自己父亲的称呼。他的父亲,看样子不仅存在,而且还影响力不小。
一想到这些,贺易凡又要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说他庸俗也好,说他势力也罢,总之他和钱权没仇,很乐意管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叫声爸爸来换更舒适合心的生活。
在贺易凡的心中,没什么从弱到强,莫欺少年穷;没什么白手起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在他看来,一个人终其一生能逆天改命的时机只有两回,第一回是无论什么想到这码事都已经错过了的投胎,另一回就是结婚。
后者男女通用,不是也有不少男性入赘某豪门,借助老婆家的财力而“创业”成功的例子吗?和要管岳父点头哈腰叫爸爸的他们相比,还是自己这种原生儿子更赚。
当然,虽说理想很美好,贺易凡也不得不面对现实,最最直接的一点是:他作为贺老先生的儿子,却没有亲生父亲的联系方式,这足以说明贺家父子实际的关系非常一般——一般到了恶劣的地步。
从直达的电梯下来后,贺易凡顺着头顶的挂牌辨别着方向,在约定的地点,他看到了正靠在车旁,对着电话嗔笑戏骂的林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