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野叫小妹看着林竹,自己跑后院找去了。
江云月搬了张小凳子过来乖乖坐在门口,时不时就探着小脑袋往里面瞧一眼。
这头王冬翠和张荷花正得意着呢,一个庆幸省了一笔治伤的花销,一个高兴把自个儿瞧不上的哥儿配给了侄子。
一边的林秀却没开过口,从张荷花提议把林竹嫁给江清淮开始他就这样了。
因为他对江清淮实在没多少印象。
上辈子他嫁过去之前,这两房关系就很不好了,后头又发生了一些事,好像张荷花说了什么话,搞的两家彻底反目成仇,后来林秀听见好几回有人私底下说张荷花心黑,老二家实在太可怜了。
当时林秀根本没在意,反正他婆婆是个什么东西他比谁都清楚。
王冬翠的声音隐隐传来,“对了,你家二房小子到底做什么去了,前些年听说学什么医术,这都多少年了,咋还不回来?”
“回什么回,前几日还写信说要去军营呢,那军营是什么地方,没个一年半载的能出的来?”
王冬翠立刻急了,“这事你咋不早说,要是周红花把人给我送回来咋办?”
“嫁出去的哥儿泼出去的水,你咬死了竹哥儿的清白没了不就成了?”
“倒也是……”
听着这些话,林秀猛地想起来,他之所以对江清淮没印象,是因为根本就没见过,上辈子江清淮回了军营后不多久就受了重伤死了,根本没回来。
算算时间,不就是这会儿吗?
至于江清淮死了以后张荷花说了什么,看看她现在的态度不就知道了。
林秀抬眼看过去,只听张荷花压低了声音道:“当初我们两房分家的时候,两个老的非要把多出来的一两银子留给淮小子,说什么他早早就出了门没拿过他们的东西,早知道他到现在都不回来,我是怎么都不会点这个头的。”
江长顺和周红花紧赶慢赶,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镇上。
镇上有个老秀才,他们每回要寄信都会去找人家,家里三个孩子的名字也是人家给起的。
说起江清淮的名字,也是缘分,当初江长顺带着小江清淮来镇上卖柴火,恰好遇上刚从药铺里抓了药的老秀才。
擦身而过的时候江清淮突然停下叫了老秀才一声,提醒他检查一下药有没有拿错。
当时江长顺还觉得儿子乱说,结果江清淮说的有理有据,连他闻出的药材名字都说的清清楚楚。
老秀才将信将疑地回了药铺,一检查果然拿错了,药房伙计把他和别人的药搞反了。
老秀才感激坏了,不仅给江清淮改了这个名字,还建议江长顺把儿子送去府城的太医局学医,说他极有天分。
老秀才身上有些旧疾,天气一冷就容易感染风寒,所以江长顺和周红花只要上门就一定会给他带些临南山上的药草,一来二去的两家熟的就和亲戚似的。
老秀才一见两人就笑眯眯的,“可是淮小子又来信了?”
江长顺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是我们想给他寄一封,出来的急,啥也没带。”
“啥也不用带,”老秀才一瞪眼,“早和你们说过多少回了,还客气啥?”
“是是是,”江长顺扶着老秀才往里走,周红花跟在后面解释了一番。
老秀才听得直叹气,“自古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话一点没错。”
“这么说,这门亲事你们已经认了?”
周红花点头,“算是吧,我瞧着那孩子性子不错,这几年阿淮的亲事确实也耽误了,要是能借机把他叫回来也是好事一桩。”
老秀才虽然不赞同,但也能理解。
太医局那边的课程安排是五年,但江清淮三年就提前结了业,紧跟着他就去了军营历练,从军营出来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居养院做事,江长顺和周红花在家里盼啊盼,结果上回来信,又要回军营去。
做爹娘的能不着急吗?
“如此也好,你们等等,我这就替你们写。”
老秀才把信拿过来后,周红花从荷包里摸出十文钱塞给他,老秀才不肯要,又给退了回来。
“秀才叔你就拿着吧,纸墨可都贵着呢。”
“这算什么,我还等着阿淮回来替我看病呢。”
每回老秀才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