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清淮似笑非笑道:“岳母都是怎么念叨竹子的?”
根本没想到他会开口,林秀愣了一下。
江清淮似乎有些生气,“先前竹子伤的重,岳母嫌他累赘,说要把他许给我,怎么,如今他好了,你们又要叫他回去?耍我玩儿呢?”
林秀:“……”
正在他表情难堪的时候,另一条山路上又下来一个人,林秀转头一看,眼睛顿时亮了。
林竹有汉子撑腰,他也有。
于是他顾不得羞涩,主动开口唤了对方一声。
齐春雷神色自若,完全没了方才虐杀野兔时的扭曲和残忍,脸上的笑意甚至让他看上去十分好说话。
林秀对此很是满意,看林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底气。
江清淮又如何,他能比得上齐春雷性子好吗?
林竹眼底闪过一抹惊讶,他不认识齐春雷,但他知道齐春雷是林秀要嫁的那个汉子。
毕竟原先这门亲是给他的。
方才有多惊恐,这一刻便有多庆幸,林竹甚至偷摸松了口气。
这一幕林秀没看见,江清淮却看得清楚。
他勾了下唇,很自恋地想这小哥儿这会儿肯定在想幸好嫁给了他,说不定还会偷摸夸他几句。
齐春雷走过来的时候,林竹下意识往江清淮身后躲了一下。
江清淮嘴角的笑意慢慢扩大。
林秀红着脸道:“齐,齐大哥,你进山了啊。”
齐春雷笑着冲他点了下头,温和道:“你这是要进山?千万小心一些啊。”
说着他就把背篓卸下来,从里头取出一个用大叶片包好的三角递给林秀,“方才在山上瞧见一棵油茶树,树不大,茶片倒还挺多,本来想晚些送去你家里的,没想到一下山就撞见你了,看来我今日运气真是不错。”
林秀被他说的脸更红了,他拿余光去暼林竹,发现林竹居然在盯着齐春雷看。
准确来说是盯着齐春雷的袖子。
林秀下意识跟着看过去,结果齐春雷一下子就攥住了那截袖子。
林秀一愣。
齐春雷干笑了一声,“方才在山里头没留意,衣袖给挂破了,我回去缝补一下就成。”
林秀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你还会针线活啊?”
齐春雷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娘教的,自小就做,就是做的不好。”
林秀又看了眼林竹,见他低着头脸惨白惨白的,好像被打击到了的模样,便愉悦道:“你一个汉子哪能做这些,传出去叫人笑话。”
齐春雷笑呵呵,“笑话就笑话,也不是什么大事。”
江清淮听不下去了,他非常做作地咳了一声,“两位,马上要正午了,我和竹子要回家了,借过。”
林秀:“……”
他尴尬地往旁边让了让,等江清淮拉着林竹走过去之后他又喊了一声,“竹哥。”
林竹顿了一下。
“下月初一我成亲,你回来帮我做嫁衣吧。”
林竹没说话,江清淮等了他一会儿才把他拉走。
半刻钟后,两人进了临南村,前面就是自己家了。
江清淮慢下脚步,“我方才那么说,你不会不高兴吧?”
林竹愣了一下,“说什么?”
江清淮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被你那个哥儿弟弟气傻了?”
林竹:“……”
江清淮无奈地解释:“先前娘和我说,你后娘有毁亲的意思。”
这下林竹想起来了,他摇摇头,“不会不高兴。”
江清淮轻笑了一声,“说实话,你方才有没有偷偷在心里夸我?”
林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红着脸摇头。
“不可能吧,方才我说借过的时候也没夸吗?”
林竹还是摇头。
江清淮故意抱怨,“做人岂可如此,我替你说话,你夸我一句不是天经地义吗?”
林竹脑袋都要垂到地上去了。
看他这样,江清淮也不逗他了,“回吧。”
“哦。”
一进家门,江云月和江云野立刻跑过来,以往两人都是一边一个挂在江清淮身上,现在有了林竹,便成了一人挂一个。
江云月自然挂在林竹身上,她运气好,野地莓就在林竹背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