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心下焦急,可又不敢说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江清淮,“江大夫,您方才给他吃了什么?”
江清淮一笑,“只是一颗安神的药丸,不用担心。”
妇人顿时松了口气,“可您方才为何那样说?”
“想必你也看得出来,他对自己吞吃了活物这事十分笃信,并且因此过度忧虑恐惧,所以此时和他唱反调是无用的,倒不如顺着他,只要让他相信东西被打下去了,自然就能痊愈。”
妇人恍然大悟,“是,是这个道理。”
她看了眼林竹怀中的儿子,这会儿他已经睡着了,看起来十分安定。
她已经好几日没见过儿子像现在这样安睡的模样了,见状顿时喜极而泣。
“江,江大夫,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您救了小儿,就是救了我们全家,我们……”
妇人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把钱袋子摸出来,一整个全都递给江清淮。
“江大夫,里头有三十文钱,请您一定要收下。”
江清淮摇摇头,“不用,今日是我主动替你看诊,诊金就不收了,只是晚些时候别忘了寻个什么死物给他看一眼。”
妇人连连点头,“我记得了。”
见江清淮收拾药箱要走,妇人急了,“江大夫,您还是收下吧,不然我心里实在过不去。”
江清淮退却不过,干脆多要了她一个柿子。
妇人恨不得把一篮子柿子全给他们,推拉一番后才勉强答应只给了四个。
加上前头他们买的六个,一共十个。
林竹把小孩交回去,两人就辞别了妇人。
去订被子的时候,一路上林竹都很高兴。
江清淮故意逗他,“白得了几个柿子这么高兴?”
林竹嗔了他一眼,“才不是呢。”
“那是为啥?”
林竹有点不好意思说。
见他耳根红红,江清淮笑嘻嘻道:“竹子是不是觉得相公特别厉害?”
林竹加快脚步往前走,小声道:“没有。”
江清淮笑的得意,“还说没有,你都写在脸上了。”
林竹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脸。
两人笑闹着到了人家铺子里,一进门江清淮就瞧上了人家挂在正中间的鸳鸯被,红通通的十分喜庆。
“竹子,就要那个。”
林竹看了一眼,刚刚才恢复的脸又要变红,“不,不好吧。”
这是人家成亲用的合欢被啊。
掌柜是个妇人,见他们盯着这床背面瞧便笑着走过来,“二位客官可是瞧上了这床合欢被?”
她一面观察两人,一面道:“两位瞧着可真亲密,用这个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江清淮冲她笑了一下,“多少钱?”
掌柜立刻根据他的身量报了一个尺寸,报价钱时还主动给他们折了一些。
这种策略并不新鲜,两人神色都很淡定。
江清淮问林竹,“竹子,觉得如何?”
林竹捏了捏他的手,小幅度摇了摇头,实在太贵了,“我们再瞧瞧别的。”
江清淮点头,林竹以为他同意了,结果人一转头就问掌柜,“还有更喜庆的吗?”
林竹:“……”
趁着掌柜进去给他们找其他被面,林竹赶紧道:“阿淮,你不要这样说啊。”
“怎么了?”
“你这样说,她肯定会找最贵的给咱们。”
江清淮露出震惊的表情,“真的吗?”
“真的,娘教过我的,我们不能叫人家瞧出我们很想要,不然人家肯定要宰我们的。”
江清淮忍着笑道:“娘还教你这个啊。”
“是啊,就是上回扯喜布的时候。”
江清淮点头,“那我该说什么?”
林竹凑到他耳边,这样那样地说了一通,江清淮频频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掌柜再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情势变了。
这些贵的被面林竹一概不要,只要最简单最朴素的,旁边的男人还时不时露出嫌弃的表情,说这不好那不好,和方才一进来就双眼放光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掌柜简直一头雾水。
最后林竹在合理的价钱范围内挑了最好的一床,不过在订里头的棉花时他倒是大方了一回,很懂得该花花该省省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