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红花朝林秀那边走了一步,冷道:“林秀,心术不正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瞧瞧你爹和你娘吧。”
说罢她就转过身,招呼其他人一道快步离开了。
走在前头还不放心,高声让后头的江清淮护好林竹。
江清淮牵着林竹的手,方才沁着寒气的手这会儿已经变得暖融融起来。
“好些吗,还想吐吗?”
林竹摇摇头,小声问:“阿淮,我真的有了吗?”
他也有点疑心阿淮方才撒了谎,为了帮他对付林秀。
江清淮好笑道:“当然是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撒谎,后头你肚子大不起来,我岂不是要叫人笑死?”
林竹这才放下心来,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才一个多月啥也摸不出来,肚子还是平平的。
但里头已经有孩子了。
“明日我去镇上请个大夫回来替你瞧瞧,不然总归还是不放心。”
“镇上?”林竹猛然想起来,他现在这样,是不是不能去码头了?
江清淮看出他在想什么,点点头,柔声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你现在身子比先前更脆弱些,即便不染上那病,长时间的江风也受不住。”
这会儿他的心情其实是十分复杂的,竹子怀孕他当然很高兴,可眼下又出了镇上那档子事,他脱不开身,没法子亲自看顾,怎么想都放心不下。
但有一点是好的,竹子愿意留在家里了,不用跟着他去码头冒险。
见林竹表情失落,江清淮哄道:“这病想必也用不了多久,至多十日我便能回来,不用担心。”
“晚些我再给恩师去封信,这样后头即便蔓延开来,朝廷也不至于反应太慢。”
“别担心我,眼下最要紧的是你。”
林竹点点头,“我会顾好自己的,你也要顾好你自己。”
“好。”
到了家,周红花忙着烧热水给大家泡糖水喝,柴火不够,江长顺又去现劈一些。
其实两人这股兴奋劲儿也不全是为了待客,主要还是因着竹子怀孕的事儿。
两个小孩儿听说以后觉也不睡了,挤在林竹和江清淮的屋里陪他说话。
本来是一件紧张极了的大事儿,大家却都笑呵呵的。
但该紧张的时候还是要紧张起来的。
堂屋里,所有人把江清淮团团围住,无数的问题朝他砸过去,无论问的什么,江清淮都很耐心地一一解答了。
受他的影响,村里人也渐渐冷静下来。
“清淮啊,你说叫我们十日不要去镇上,那十日后就没事了吧?”
江清淮实话实说,“这个说不准的,要看大家配不配合。”
这也是这种病最头疼的地方。
在病情被稳住的时候,因为一个人导致前功尽弃,医典里这样的案例也不是没有。
听完江清淮说的,众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角落里一个男声阴**:“我昨日还去了镇上,啥事儿也没有,仁安堂里那么多大夫也没见一个发现的,你莫不是在……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沽名钓誉,对,就是沽名钓誉。”
众人转头一看,居然是齐春雷,方才黑乎乎的谁也没瞧见他。
“是啊清淮,”不等江清淮说话,那边又有人开口了,是江正青,“你是大夫,名声固然重要,但咱们是一家人,村里也大都和你沾着亲带着故呢,你可不能利用大家啊。”
江清淮嗤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堂兄低估了我,还是我高估了堂兄,这么蠢的法子竟也能拿到台面上来说。”
江正青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诸位,”江清淮转回视线,用大家能听懂的方式解释道:“方才齐春雷和我堂兄江正青怀疑我拿疫病的事来为自己博名声,估摸着是把咱们整个村的人都当傻子吧,实在是有些可笑。”
江长顺怒道:“不相信的等自个儿染上了就老实了。”
“是啊,”周麦子他男人附和道:“顶多也就十日,到时候看看镇上的人不就都清楚了,清淮也犯不着骗咱们呀。”
“就是,什么沽名钓誉,要真是骗咱们,那江大夫名声岂不反倒臭了?”周麦子肚子已经挺大了,但说话气势一点儿也不弱。
自从他怀孕以来,好几次都是江清淮替他诊的脉,不知道省了多少事儿,要江清淮真是那么在意名声的人,咋没听他吹嘘过一回呢。
帮腔的人越来越多,“说的在理,咱又不是没长眼睛没长耳朵,到时候自个儿去镇上打听就是了。”
“这么大的事儿哪是光骗就能骗起来的。”
“不过就是暂时别去镇上,以前也没见你们这么爱往镇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