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去过仁安堂,江长顺怎么想都不放心,所以回来之前特地去了一趟码头找江清淮,一来叫他给自己诊脉,二来和他说一下仁安堂这边的情况。
江清淮倒没惊慌,估摸着一早就想过了各种可能性。
“更糟的是,王大夫一一诊过去,竟发现了三个这样的,其中一个是来陪诊的,瞧着和正常人一模一样,不诊脉根本瞧不出来。”
“我走的时候仁安堂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掌柜急的团团转,这要是乱起来,他订的药材还不晓得能不能进得来。”
“不过,”江长顺话锋一转,“买药所那边倒是还囤着一批药材,应该能顶上几日。”
周红花皱眉,“官府那边呢,有反应了没?”
“没有,阿淮今早已经见到了县太爷,答应是答应了,但还得和上头请示,一来二去也不晓得要多久。”
“都这样了还请示啥呀?”
“这也没法子,上头要是怪罪下来,县太爷也担不起。”
周红花沉默了。
本来还抱着一点侥幸心理,想着应该没那么严重,说不定阿淮很快就能回来了,可现实是情况似乎比想象的更糟。
见周红花和林竹都被吓到了,江长顺忙道:“总归眼下大家也晓得了事情严重,估摸着都不敢乱跑了,再加上仁安堂和买药所一块儿使劲儿,应该就没啥问题了。”
周红花叹了口气,“真要这样就好了,方才我还听说正青带着他夫郎去镇上了呢。”
“周玉?”林竹惊讶极了,“他不是有身孕了么?”
这事是上个月查出来的,查出来的时候已经三个多月了。
周玉和林竹性子有点像,两人走得不算近,但若是碰上了肯定会打个招呼。
周红花无奈道:“说是要买书,顺带着带周玉去看诊。”
江长顺接话,“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总不能不看诊吧?”
周红花翻了个白眼,“就是故意的,上回我还听周玉说他总是腰痛的厉害,想去镇上看诊,但张荷花说什么都不让,正青也不在意,叫他忍忍,平日里都这样,总不能现在这种时候反倒上心起来了吧?”
江长顺沉默片刻,起身道:“我去找大哥说说吧,这怎么成呢,就算不虑着别人,自己孙子总该在意吧。”
“别去,”周红花一把拉住他,神色不太自然道:“我和张荷花说过了。”
“啊?”江长顺惊讶极了,周红花平日里路上见到张荷花都恨不得绕道走,怎么会主动找人说话呢。
周红花脸色更尴尬了,“啊啥,我还不是怕他们一家子祸害村里人,再说了周玉和孩子是无辜的。”
说完就扭头进厨房去了。
江长顺赶紧问:“那大嫂咋说的?”
“她什么人你不晓得,要不是我不同她计较,怕不是又得吵起来。”
周红花气得不行,“罢了,理他们干啥,我也是没事干了。”
一边骂一边愤愤地加柴起灶,该做晚食了。
林竹进去帮忙。
江长顺在外头叹息一声,突然眼睛一亮,“阿淮同我说的事儿我怎么给忘了?”说着一拍大腿。
周红花探出头来,“啥事儿啊?”
江长顺进了厨房,顺手把门关上,小声对她和林竹道:“阿淮叫我和村里人说,这病会影响那方面,弄不好以后生不出孩子的。”
周红花笑出了声,“的确是阿淮能想出来的招。”
林竹也笑了,原本苍白的脸上也多了丝血色。
“那你快去吧,把这消息传出去,后头再添一句,那怀了孕的更要当心,不然孩子保不住。”
说完她就哼了一声,显然是针对张荷花呢。
江长顺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有了这个法子,周红花神色轻快了些,她转过身把橱柜里头的一盘子水溪鱼取出来,对林竹说:“竹子,去把竹筒取来,这鱼还是拿竹筒做香。”
林竹应声去了。
竹筒是家里常备着的,有时候做个竹筒饭啥的,他们一家子都很爱吃。
林竹取来了尺寸最大的一个,这截竹筒已经被竖着切成了两半。
清洗好放在一边,锅里也热起来了,周红花把水溪鱼一条一条放进去,开始煎鱼。
鱼煎好后,竹筒中倒入热水,把鱼放进去,再加上辣椒、姜、蒜等配料和配菜,盖上盖子和锅盖,放到后锅里去焖煮。
第二道菜是野葱炒蛋。
洗干净的野葱切成末,两个鸡蛋打成蛋液,将野葱末倒入蛋液中。
为了让炒蛋更香,周红花特地多倒了些油到热锅里,再把混合好的野葱鸡蛋倒进锅里,翻炒到变成蛋块就可以出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