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个意思。”
在担忧中过了三日,总算有消息传来了。
江长顺来送菜的时候说起这事,一脸的气愤,“王家一家子真不是东西,把人害的半死,居然还要把人毒死,真个叫蛇蝎心肠。”
林竹看了眼江清淮,疑惑道:“爹,啥意思啊?”
阿淮的毒药不是给刘妹的么,怎么又变成了王家人要毒死刘妹了?
“就三日前,王云山连带着他爹娘突然死了,后来一报官,你们猜怎么着,官府查出来毒药居然是王云山自个儿买的,估摸着是想毒死刘妹,没想到居然把自个儿毒死了。”
“一桌菜刘妹一口没吃,这才活了下来。”
江清淮突然笑了一声,事情居然能发展出这条路子,他也实在是没想到。
“你笑啥?”江长顺恍然,“你也觉得痛快是吧,恶人反倒把自个儿毒死了,确实挺痛快,你娘都在家里乐了三日了。”
江清淮笑着点头,“没错。”
林竹也笑了,连日来的担忧彻底放下,狠狠松了口气。
“爹,那刘妹呢,她人在哪儿?”
“先前被带到县衙去了,现在应该已经放了吧。”
江长顺说着还叹气,“她这回算是死里逃生了,老天保佑啊。”
到了傍晚,林竹把铺子门关了,想去外头买些针线。
江清淮跟着江长顺回去了,地里的麦子要收,江清淮这个壮劳力自然要回去帮忙。
接下去三天铺子都不开,林竹也不想闲着,索性买针线回来给孩子做点小衣裳。
码头也到了收工的时候,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
林竹很小心地捂着肚子贴边走,生怕被人给撞到了。
针线铺子附近的街上就有,没一会儿就到了,林竹仔细的挑了好几种彩色的棉线,到时候可以绣朵花描个边什么的,小孩儿穿的鲜亮些也不怕。
回到铺子,老远就瞧见一个瘦弱的身影站在门前,林竹放慢了脚步迟疑地走过去,等瞧见对方的脸才放下心来。
居然是刘妹。
她看起来好像比先前病中还要憔悴,身子单薄的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似的。
“竹子。”
林竹快步过去,“刘妹,你咋来了?”
刘妹低声道:“我,我没地儿去。”
林竹转身把门打开,“先进来说话。”
刘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连头都不敢抬。
两人穿过主铺到了后头的小院儿,这边亮堂些。
林竹搬了把小凳子过来,“你坐,我给你倒杯茶。”
刘妹点了点头。
喝完茶她才和林竹说了这几日的经过,王家人死了以后,她就被抓进了县衙大牢里,好在案子很快就理清了,她也没遭什么罪,本来想着先回去待几日喘口气再想后头的事,结果今日一到家,王家一堆亲戚全来了,逼着她交出家里的田契,还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给搬空了,什么铁锅,锄头,一点儿都没给她留。
刘妹被这些人逼得顷刻就要自杀,还是周红花,周麦子婆母几个妇人拦着才叫她逃了出来。
逃出来以后她也没地儿去,思来想去也只有林竹这里了。
刘妹攥着茶杯,艰难道:“我,我实在没地儿去了,竹子,你能收留我几日吗?你怀着孕,我可以照顾你,我身上有钱的,出来之前我把家里的六亩田全卖给了村长,一共十八两银子,我全给你。”
说着就把自己捂了一路的钱袋子掏了出来。
原本一亩田最少也要五两银子,但刘妹卖得急,眼下又是这个情况,村长压价也是正常的。
卖完田,刘妹连衣裳都来不及收,收好银子就忙不迭来投奔林竹了。
林竹把她的钱袋子推了回去,“不用,你就先在这里住吧,只是铺子里只有一间屋子,旁边倒还有一个小库房,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住那边。”
刘妹激动的想哭,“不嫌弃,怎么会嫌弃,你叫我睡这小院里我都愿意的。”
林竹好笑道:“哪能叫你住小院里?走,带你去瞧瞧。”
小库房里放的都是药材,好些都是还没来得及分拣的,门一开便闻见一股浓郁的药香气。
林竹有点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收拾,也没有床……”
“不要紧的,”刘妹赶紧道:“我打个地铺就好了,眼下这天气也不怕。”
林竹想了想,“要不你和我睡一张床吧,阿淮这几日都不在。”
“那怎么成?”刘妹连连摆手,“不成的,我怎么能睡你们的床。”
林竹劝不动她,也只能算了,左右他们来的时候从家里带了厚被子来,可以把地上铺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