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爹不可能又死在天劫之下……灵药……对,他还吃了灵药……”
“你是说这个吗?”
天泠山主抱着本该被炼化成青丹的罗罗出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而地上那个重伤的“天泠山主”则变成了一截木头。
“你爹服下的那个,不是药,是我特意给他准备的毒。”
“……该死的幻术!”白王目光森寒至极,恐怖的阴气绽开,化成鬼影杀过去,“那便再杀你一次。”
只是鬼影还没碰到天泠山主,就被鱼贯而出的守碑人挡下。
“别挣扎了!”
迟秋和奚何合力将最后一只鬼影消灭,面对白王角度刁钻的毒针不躲不避,身上的防护结界发出波纹般的光芒。
哗啦啦。
毒针全部掉在地上。
白王肩上的伤势越发严重,见状,攥紧了手,眼神阴鸷:“你们,全都是有备而来的。”
“自然,”迟秋挑了下眉,“首领早就派人在赤斫可能会渡劫的地方埋伏好了,这只是其中一个。”
“无论在哪,他都必死无疑。”
白王顿时脸色煞白,倒在地上。
崔彦叹了口气,上前几步,被迟秋拦住:“你干什么?”
“我给他上药,他那伤口,不及时治疗,弄不好以后整条手臂都用不了了。”
“那就让他用不了,”迟秋眯眼道,“管你什么事。刚才也是,他要送死,你直接就冲过去了,你俩关系不浅啊。”
“我不能有朋友吗?”崔彦冷哼一声,哼完后,又立马扭头去看奚何,紧张道,“只是朋友。”
奚何面色冷淡。
崔彦面对这张冰块脸都有一个月了,本以为自己习惯了,这会还是忍不住沉下脸,郁郁道:“算了,下次不解释了。”
迟秋“诶”了一声,一脸莫名其妙:“你还甩脸色了!”
崔彦捂住一只耳朵,不听,在白王旁边蹲下来,从怀里取出伤药,倒在他受伤的肩膀和手臂上。
他用很低的声音道:“他们没有收到必须要杀你的命令,你只要别过激,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白王直勾勾盯着他几秒,不仅没领情,还把他狠狠甩开,一扯嘴角:“你朋友?那是谁?”
“是在方显山死后,你练功走火入魔时救了你的人?”
“还是,恶意挑起你的仇恨去找宫忱报仇的人?”
“你是感恩于他用尽肮脏手段把你送上惩恶台执事的位置呢,还是感恩于他尽心尽力助你追求心上人?”
“你好好想想,我是谁,”白王瞳孔灰暗冰冷,一字一顿道,“好好想想,你的朋友是我,还是我这个身体里,那个已经死了的人。”
“滚。”
迟秋嘻嘻一笑:“崔子明,你也有热脸贴人冷屁股的时候?”
崔彦手中的药瓶滚落,他低着头,正要去捡,却先被另一只苍白的手拾起。
他抬头,神情愕然:“宫……”
不知何时,宫忱他们也从碑地那边赶过来了。
宫忱道:“我来吧。”
黑靴轻抬,一步步走到白王面前站定,然后左右交错,盘坐而下。
“宫、忱!”白王顿时怒目圆睁,一副就要冲上来将他活剐了的凶煞模样。
唰。
一柄剑横在他和宫忱之间,宫忱透过雪白的剑锋,望见对面那双熟悉的眼睛里写满恨意,神情恍惚了片刻,随后抬头,冲徐赐安摇摇头。
徐赐安道了声:“小心。”随即收剑,往后退了几步,好让他们谈话。
“我来晚了。”
宫忱背对着天劫而坐,背对着垂死的柯蘅而坐,眼睫微垂。
“今日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本该是亲眼目睹仇人死去。可,来之前,我突然得知了你的死讯。”
“听说你一个月前就魂飞魄散了,直到今日我才知晓此事。”
“我只能来这里祭奠你了,元真。”
白王:“…………”
“你把我,”他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当成那个人的墓碑了?”
宫忱说完那段莫名有点儿疯味的话后,自顾自又道:“白王,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白王还是那个态度,“滚。”
“既然如此,”宫忱缓缓转身,冲着身后的柯蘅拔刀,“我只能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