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恨剑也走过来,眉头皱得很紧:“城中乱成这样,紫微宫也回不去,我们上哪儿治?”
“没有药材,就算把阙主安置下来也无用,”楚自怜沉默片刻,忽然提议道,“我的杏林离夜照城不远,几位不妨移步。”
“那就赶快,”宫无岁想都没想就把沈奉君背起来,他取出沈奉君的非攻鸟,让楚自怜以灵力驱动,几人也不犹豫,乘着非攻鸟而去。
那非攻鸟在天上飞了整整一个时辰,甫一落地,两个小侍童就迎上来,一见楚自怜,立马兴奋地瞪大眼睛:“先生回来了!”
楚自怜应了一声,在每人头上各摸一把:“小风小云,我不在的日子,你们可有好好照顾二公子么?”
“当然!二公子这几天特别喜欢晒太阳,我们每天都带他晒半个时辰,”两个小童邀完功,又想起什么,“哦对了,你不在的时候有病人来找先生,我和小云把他安置到客舍了!”
“嗯?病人?”
楚自怜还未深问,却被紧随其后的宫无岁打断:“楚圣手,叙旧等稍后,请先为阙主医治吧。”
楚自怜抱歉道:“哦,忘了还有伤患……请进吧。”
沈奉君已经昏迷,宫无岁背着他,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揪着,看见楚自怜这幅谈笑风生的模样越发焦躁。
他们一行人全中了尸毒,都等楚自怜医治,只能跟着跳下非攻鸟。
“这木鸢好厉害,又快又方便,”而且载他们六个大男人都绰绰有余,越兰亭啧啧称奇,很有些向往,“这也是仙陵造的?”
他也好想要一只。
“这是墨家的机关鸟,”越非臣接了话,见宫无岁已经把非攻鸟收回袖中,顺便打破越兰亭的幻想,“墨家隐世多年,弟子神出鬼没,不用想了。”
“啊……”越兰亭果然失望地垂下头,跟着楚自怜进了杏林。
盛冬时节,夜照城已是白雪皑皑,冷风刺骨,可这深山之中却温暖异常,枝头杏花含苞待放,竟如春天一般。
小风和小云在前引路,宫无岁背着沈奉君紧随其后,好不容易到了住处,楚自怜让宫无岁把人放下,立刻开始赶人:“好了,在下行医时不喜欢第三人在场……稚君先回避罢。”
小风小云也非常识时务地来请他:“客人请先到客舍小坐,稍后我们会配好尸毒的解药。”
楚自怜不知有什么癖好,这治病的地方非但不庄重,反而到处轻纱红帐,轻浮异常,宫无岁站在原地,看着楚自怜一点一点解下纱帐遮住沈奉君的身形,却不受控制想起那些修真界的风月传闻。
楚自怜此人,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可惜性情古怪,又钟爱美人,常常要病人献身相报。
要是他趁着这个机会对沈奉君做点什么……宫无岁越长越觉得沈奉君危险,站在原地,隐有踌躇:“你……”
楚自怜却好像猜出他想说什么,不急不缓地打断他:“嗯?稚君怎么还在这里?”
宫无岁破罐破摔:“喂,你应该知道沈奉君已经是我的人了吧?”
柳恨剑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又看了沈奉君一眼,毫不留情地点破真相:“是么,可你们连床都没上过吧?”
宫无岁:“……”
“总之你别有什么非分之想,行医过程中也不许动手动脚,否则……”宫无岁想了想,接着道,“否则你我的约定作废。”
柳恨剑闻言眉头高高挑起,似乎没想到宫无岁会拿这事来威胁他,半晌只道:“小风小云,请稚君出去吧。”
宫无岁无法,只能跟着两个侍童退了出来,他心急如焚,却又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一路跟到客舍,谁知在这里却碰到个意想不到的人。
“闻枫月?”
竟然是许久不见的闻枫月,他仍旧穿着一身黑色斗篷,面容雪白,眼神清亮,体态依旧羸弱,此刻正凝神与越兰亭说话,听到宫无岁的声音,有些惊喜地转过头:“前辈!”
宫无岁走上前:“你怎会在此处?”
越兰亭也怪不高兴的:“对啊,你来这里干什么?之前写信让你到夜照城找我玩,你也一直推三阻四,现在总该给小爷一个解释了吧?”
宫无岁道:“他要真来夜照城,现在就要和我们一起受罪了。”
越兰亭后知后觉:“好像有点道理。”
闻枫月也道:“我不是不想来,只是事忙脱不开身,又要上杏林求药,所以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