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怎么知道我兄长不是?我都不知道的事,你为什么清清楚楚?”
柳恨剑冷哼一声,毫不客气道:“他要是也断袖,那你最好看看神花府地气是不是有问题。”
他这话说得难听,宫无岁也半点不留情:“是吗?你们仙陵地气那么好,为什么沈奉君也断了袖?”
他话说完,柳恨剑果然像是被戳中痛处,他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堪的往事,脸色黑黑白白片刻,最后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每次都这样,说不过就发脾气,”宫无岁气走了柳恨剑,心里却没有半点愧疚之心,他嘀咕了两句,又想起生死未卜的沈奉君,心中烦闷异常,见手边摆着鱼食,随手抓了两把,倚在凉亭里喂鱼。
等小云安置好二公子回来时,那罐子里的鱼食已经少了大半,一低头,几只鲤鱼的肚子已经个个滚圆,懒懒地浮在水面,一动不动,乍一看像被撑死了。
小云:“……”
他收了鱼食,气势汹汹地出门去找人理论,谁知才到前庭,就撞上了两道冒冒失失的人影。
“哎哟——”他年纪小,被这么一撞,只觉头晕眼花,气道:“谁啊,走路不长眼睛吗?”
“抱歉抱歉,”两个少年手忙脚乱地把他扶起来,“我们不是故意的。”
宫无岁本来在不远处一个人打转,转头却见三个小孩撞作一堆,闻枫月和越兰亭脸上还带着可疑的红晕,不由走过去:“嗯?你两干什么坏事了,脸这么红?”
一听见声音,两人更是从头红到脖颈,目光躲闪,闻枫月此地无银三百两道:“没…没什么……”
越兰亭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要你管!”
他们越这样,宫无岁就越觉有鬼,一左一右把两个小孩提起来,一路提到无人处,这才居高临下地审问起来:“你们两刚才是从右边绕过去的吧?在那边看见什么了?”
到底是什么让这两个小孩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这两却瞬间成了锯嘴葫芦,怎么也不肯开口,宫无岁无法,只能道:“好吧,那我自己去看。”
越兰亭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惊恐道:“不行——”
宫无岁终于兴致:“你们越不让我看,我越好奇。”
“真的没什么……”闻枫月接过话头,似乎有些不愿意回忆,只咽了咽口水,“只是楚医师的书房而已,没什么好看的。”
确实是书房,只不过都是些不正经的书!
闻枫月已经后悔跟着绕去后院了,当时他两见见有一间屋子的房门虚掩着,越兰亭好奇心又重,偷偷摸摸带着他推门进去,谁知这一进,就是一辈子的难以忘却!
堂堂医者,书房里居然都是那些东西……不要脸!简直不要脸!
“书房?里面有什么?”听说是书房,宫无岁兴趣反而淡了,他估摸着这两是见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所以才红着脸火急火燎地逃出来。
不过既然是楚自怜的书房,那他们见到什么都不奇怪了。
“有……有……”越兰亭磕磕巴巴,纠结着要不要把刚才见到的东西告诉宫无岁,又担心他知道后一怒之下把楚自怜剁成肉酱。
可如果不说,宫无岁又怎么知道楚自怜背地里偷偷写那些大逆不道的东西?
他见宫无岁微微挑眉,却心虚地垂下眼去,只觉从此以后怕是都不能再直视他了,声音也小下去:“有……”
“有‘那个’东西,是吧?”一道笑盈盈的声音忽然插进来,一抬头,楚自怜倚在廊柱上,一双含情的桃花眼藏在折扇后。
“你——就是你!”越兰亭吓得差点跳起来。
“谁让你们在别人的住处乱跑,没礼貌,”楚自怜说完,又转目看向宫无岁。
“好了,现在是大人谈话的时间,小孩子先回避吧。”
第98章
等闻枫月拉着气急败坏的越兰亭离开了前庭, 宫无岁才正了神色:“沈奉君醒了?”
楚自怜摇了摇头:“没有,遇到点棘手的问题。”
宫无岁闻言猛地抬头,一把抓住楚自怜的手臂, 脸色难看:“他怎么了?”
楚自怜被他吓了一跳, 连忙道:“冷静冷静……虽然棘手, 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要相信在下的医术,毕竟你我还有约定。”
不是大问题, 宫无岁的心慢慢落回肚子里:“我去看看他。”
红帐之中,沈奉君静静躺在榻上,肩上被刺穿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 他闭着眼,脸色微有些苍白,乍看像一座未醒的玉山。
宫无岁立在榻边许久, 才慢慢伸出手, 他的指尖描摹过沈奉君的眉眼, 眼中带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