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逍一阵吃瘪,他挠了挠头,低声吐槽道:
“我那不是是年轻新陈代谢高,饿的快嘛。”
“臭小子嘟囔什么废话!”
谢云逍缩了缩脑袋。
得,半天不到,岳老爷处成仇人了……
贺寒舟有些好笑地拉住梁从俭。
“外公,倒也不至于如此着急,不如还是先吃饭吧。”
梁从俭面对他立即笑成一朵花,“好嘞~”
谢云逍:“……”
我果然是小丑。
圣德十五年六月下旬,长安街上聚集了数千名学子,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口音各异,手中高举的横幅各色各样,但都直指今春的科举舞弊案:
【春闱不公,礼部受贿,残贤害善,罪当严处。】
【震惊!!九成人都不知道!今科科举竟然有舞弊!!!】
【超可怕!!今科榜眼、探花居然都是水货!!】
……
梁从俭与谢云逍贺寒舟几人站在人群的最后。
梁从俭没好气地冲谢云逍道:
“你写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简直丢人!”
谢云逍笑道:“从群众来,回群众中去,你瞧我那些横幅旁围观的人民群众明显就比您老那边的多。”
梁从俭呵斥道:“大惊小怪!有辱斯文!”
“哎呦,爷爷啊,有用不就成了,管那么多斯文干嘛?”
梁从俭吹胡子瞪眼:“谁是你爷爷?!”
谢云逍摸了摸鼻子,“这不是说顺嘴了吗,不然您老直说吧,要我叫什么我叫什么。”
“我要你不要出现在老夫面前……”
“好嘞,我这就带寒舟消失在您面前……”说着谢云逍揽住贺寒舟就要跑。
梁从俭怒叱:“回来!”
谢云逍遗憾地住了脚。
贺寒舟刚刚没反应过来被他撸走了,这会他冷着脸,结结实实用胳膊肘拐了谢云逍一下。
“嗷no!”谢云逍腰间麻筋恰巧受到了攻击,“寒舟啊,你怎么酱紫,我的腰!”
梁从俭冷眼旁观:“哼,差劲!年纪轻轻腰就这么不行。”
谢云逍脸色大变。
真男人就听不得“不行”这两个字。
“误会了,大误会了,我这不是给寒舟击中要害了嘛,正常情况下我的腰板那绝对是杠杠的,邦邦硬!”
梁从俭被他露骨的话噎得直翻白眼。
贺寒舟则淡淡斜了谢云逍一眼:“没看出来。”
“……”
谢云逍立即泪流满脸。
老婆怎么这样~
一旁的梁从俭则瞬间换了一副欣慰的表情。
不愧是他外孙,说话做事直击要害。
都察院左都御史马宗坐着软轿正在上朝的路上,正被路上浩浩汤汤的一群学子堵了个正着。
他最近正是焦头烂额之际。
都察院本主管朝中百官的监察和考核工作,自那日一半的老御史自请告老之后,留下的那一半人根本不顶事,新招的人也都是无头苍蝇不懂实事,现在整个督察院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他有心想要料理,无奈自己根本就不懂都察院的那些咬文嚼字的实务,几天下来,整个都察院已是理不清楚的一团乱麻。
为的这事左相已经明里暗里敲打他几回了,他顶不住压力悄悄去找了那日离退的几位老御史,但却都被人给闭门谢客了。
那几位老家伙的口径出奇的一致,都说是必得恢复梁从俭、谢云逍、刘瑜三人的职位,他们才肯回去。
但这种话,他怎么敢带到左相跟前。
他烦躁地召来随从,问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随从很快便回来了,“大人,前面数千名学子在闹事,说什么今科舞弊,官官相护,要联名上书闹到御前呢,说话间,他们就快到皇城根上了……”
马宗面色大变。
“快快快!快抬轿子,赶紧去见左相!”
“嗻!”
大承历朝历代皆设有左相和右相,左相辅政,右相主军,但当今皇帝萧政却并没有设右相,实际权利全集中在左相一人手中。
当下,左相佟晖身穿大红色宰相朝服,头顶冠帽,气势汹汹地赶去了九门提督府。
“管统,你这个步兵统领衙门就是这么当差得?!暴民都快逼近皇城了,整个九门提督府一动不动?!朝廷是养了你们这一群饭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