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江宁的时候,贺兰总为此吃味。
贺兰咬了咬牙,恨声道:
“我今日如此境地都是拜贺寒舟所赐!”
钱怀惊诧道:“他不过是个活不了几日快归西的病秧子,怎么会有本事害兰弟?”
贺兰又咬牙切齿道:
“以前的他当然是没有,可是他如今傍上了平南王世子,他仗着有权贵的宠信,便串通旁人陷害于我!我若再呆在京中怕是很快便要出事了……”
钱怀立即怒道:
“岂有此理,为兄竟不知道有这事,堂堂京师还有王法没有?!为兄定为你讨回公道!”
贺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从前在江宁,钱怀的相貌家世确实数一数二,但在这京都里,他连给谢云逍提鞋都不配,如何可以帮他讨回公公道,简直可笑……
心中是如此想,但他面上却作出温和关怀的模样。
“算了,怀兄,世道历来如此,我不想你为了我遇到危险……”
钱怀心中一松,其实他刚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了。
他刚刚填了南安县的县令,一年半载间有了些政绩,花点银两疏通疏通关系,便会被召回京师做个京官。
他可不想为了个贺兰就得罪了平南王府。
他暗暗在心中叹了口气。
果然是他的兰弟,一向体贴为人着想,虽然相貌比贺寒舟次了很多,但胜在心性好……
想到此处,他忍不住想与贺兰温存温存。
贺兰心中嫌恶,但眼下需仰仗他,忍耐着受了。
天刚擦白,贺兰便推醒了钱怀,他要趁着天蒙蒙亮便出发,以免夜长梦多。
但他们一行人刚出了巷口,就被一群人堵住了。
只听那头有人道:
“你说这谢大傻整天嚷嚷着作什么伟大的事业,我让他这个’钦差大人‘也让我’伟大‘、’伟大‘,结果就让我一大清早地来这堵人,忒不讲义气!”
说着,萧必安便又打了个哈切。
管复笑道:“这本是我的差事,你非要抢,也怨不得谢兄。”
萧必安撇撇嘴:“你和你的那位老爹都赏识谢大傻,每每都为他说话。”
管复失笑。“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我并这几个衙役守在这里也够了。”
萧必安还要再说什么,突然住嘴,他赶忙拉住管复指给他看。
只见那边巷口急急驶出一辆马车。
看来是他们要堵的人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管复一声令下,周围立即冒出数十名官兵,将那马车团团围住。
本来来这官兵人数应该更多,但是一半的人昨夜都被调去礼部救火了,这才只剩了几十名官兵,不过对付这行人也够用了。
官复并不在意,萧必安却有些嫌弃人少。
在他二人说话间,贺兰脸色惨白地被从车里“请”了下来。
钱怀也被架了出来,他一边惊惶一边大喝道: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管复笑呵呵道:“没什么别的事,只是谢御史官复原职,京中同庆,特来邀请贺探花一同前去。”
钱怀惊疑不定地看着管复并他身后一众官兵。
贺兰心中此时残存的侥幸已经破灭,不知为何,此时他心中反而生出一种快意来,他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他笑着笑着就停不下来,笑够了后,他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眼神突变得十分决绝。
“好,我自当奉陪!”
钱怀意外地看着贺兰,往日的贺兰在他面前总是平和柔顺的模样,他从来没有见过贺兰如此模样。
贺兰随官兵昂首经过他面前,钱怀回神来,他忍不住拉住了贺兰。
“兰弟……”
贺兰狠狠抽出了自己的衣袖,看也看不看他,径直走了。
钱怀站在路中央发愣,有些挡住了路。
管复笑着问钱怀,“这位公子也有兴致同去?”
钱怀见他们人多势众心中发虚,但见管复如此问他,面上又过不去,他强撑着道:
“去,当然去,怎么不去!”
说罢,他壮着胆也与管复等一同去了。
贺兰注意到后面的动静,心中嗤笑一声:蠢货!
路上,钱怀不住地打量官复等一群人,待他认出那些官差穿的是步兵统领营的标识,已经悔得肠子都清了。
他缩着头忍不住靠近贺兰,放佛这样才有些安全感,贺兰嫌恶地看了他一眼。
没一会,他们便来到了京城最大的酒楼广聚轩。
往日十分热闹喧哗的广聚轩,今日十分的安静。
贺兰等一踏入。
谢云逍便从二楼的包厢中踱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