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这可听起来不怎么样。
谢云逍瞧他两还是一脸的疑惑, 他干咳一声解释道:
“那什么,就是钦差大人家的护院,搞安保工作的。”
两位衙役的表情顿时一变。
他们在心中暗暗撇嘴,这位爷说半天整这么神秘,怎么到头来就是个看家的护院……
他们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的脸上露出明显的鄙夷的神色来。
谢云逍一眼便看出他们的心声,他嘿嘿一笑。
“怎么,瞧不起我了啊?”
他故意将自己的五指关节扳地嘎嘎响。
衙役们脸色一变,忙赔笑道:
“不敢、不敢,您这身兼数职的,小的们怎敢……”
谢云逍这才满意了。
最终,谢云逍也并没有真的去睡柴房,在他的软磨硬泡,或者叫威逼利诱之下,那两个衙役在贺寒舟的房间旁另给他腾出了一间房来。
谢云逍一个人收拾利落了,想想还是不甘心“独守空房”。
他背着手,蹑手蹑脚地敲响了隔壁的房间。
“寒舟?咳那什么,今天是我错了,我那是鬼上身了才……”
房内的贺寒舟的心情并不平静。
他从很小的时候,便总听旁人说他是个病秧子灾星,注定是个早死的命。
乃至后来贺兰推他入水,旁人也都说命该如此,对罪魁祸首贺兰只是罚跪祠堂便草草了事。
那次落水后,他的身体受创严重,加之他年岁又小,性情又执拗,家中又无人重视开导,那会的他几乎丧命,大夫当时都直言让贺家备好棺木了。但他心中不甘,硬是撑着一口气熬了过来。
若他的心智稍稍弱一点,怕是早应了那谶言,早已死在每个被咳喘折磨的日日夜夜,但他硬是拖着一副残躯败体扛了下来。
大夫们都叹他意志坚韧,活到今日是个奇迹。
但奇迹不会总是发生,后来,他总也觉得,自己应当死于与谢云逍的大婚之夜,但却也意外地没有,后续事情反而出乎意料地好转了起来……
此次冀州之行,朝廷内外,对谢云逍无不唱衰。
连平南王也并不赞同谢云逍的决定,只觉得他是少年意气,一是头脑发热做的决策,不过因谢云逍非常坚持,平南王才没有继续阻挠。
但,不知怎么的,这件事却点起了贺寒舟心底深处不知名的火苗。
旁人越是对此事看衰,他反而偏要将此事做成。
此时,贺寒舟便是拿着冀州的地图在灯下细看,屋外响起谢云逍絮絮叨叨的赔罪声。
贺寒舟眉头一蹙,心中又起了几分恼怒。
每次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将谢云逍修剪得听话了的时候,谢云逍总又不知从哪个方向又出溜出去。
实在让人着恼。
这个话题,他暂时不想理会。
谢云逍扣了半天门,见里面丝毫没有回应,便蔫头巴脑地转身要回去。
但就在此时,门又从身后“嘎吱”一声打开了。
谢云逍立即惊喜地回头望去,只见贺寒舟正一脸寒霜地瞪着他。
谢云逍忙赔笑。
“进。”
谢云逍缩手缩脚,嘿嘿直笑地进屋里了。
谢云逍进屋内转悠着,这摸摸那蹭蹭,打量了一圈。
这二河驿站的房间不大,陈设也简素,但还算干净的。
贺寒舟见他转悠来转悠去的,心中有气,他伸出手指扣了扣桌沿,淡淡道:
“坐好。”
谢云逍溜溜达达的脚步立时一顿,他立即老实本分地坐到了凳子上,眼巴巴地瞅着贺寒舟。
“老婆大人,有什么吩咐?”
贺寒舟啐他:
“正经点。”
谢云逍立马端正了坐姿,并一抹脸,作出十二分的严肃样来。
“贺同志,请讲。”
贺寒舟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谢云逍整天都怪模怪样的,这样子瞧着正经,实则是最不正经。
“冀州洪灾的事情,你老实跟我说清楚。”
谢云逍的表情微微一变。
“嘿嘿,这也没什么的,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拦得住呢。”
贺寒舟眯眼看谢云逍不说话,谢云逍心中一寒,连忙赔笑道:
“洪灾哪有什么好讲的,无非就是一锅浑水乱粥……”
“你打算怎么去赈这个灾?”
贺寒舟没有那么容易被他打岔走,此次治水,谢云逍多半没那么有把握的,只是他一直在自己面前和稀泥而已。
谢云逍支支吾吾了起来。
贺寒舟冷冷一笑。
“你之前说的八分把握都是诓人的。”
谢云逍挠了挠头。
“嘿嘿,倒也不全是,老公还是有点胜算的,况且离洪灾还有段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