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梁从检循着谢云逍二人的踪迹,一路寻到了冀州的那座小城。结果却被告知,谢云逍和贺寒舟被刺客袭击双双跌入江水之中。
而这个时节的江水, 掉进去基本上没有存活的可能性。
两半大老头涕泪交加, 一边派人在江岸下游沿岸寻找, 一边去了当地县衙勒令县太爷立即将那刺客押来当面审问。
结果江岸寻人寻不到, 那个刺客也在牢中被人投毒毒死了。
“啪”的一声, 平南王一掌便将桌子的一角给拍裂了。
尚在哽咽的梁从俭被唬得一跳。
平南王咬牙启齿道:
“佟晖……我跟你没完!”
他隐忍多年,自上次谢云逍十六岁时出了意外差点没留住,他便下定决心远离皇室争斗,只要谢云逍平安就好,可如今谢云逍还是被人所害, 早知如此……
梁从俭长叹了口气。
“王爷,此事需从长计议, 有任何需要老夫的地方,老夫责无旁贷, 但眼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得多派点人手去找。”
说着他又滚下眼泪。
平南王咬牙, 默默点了点头。
这短短一段时间,二人像苍老了好几岁。
谢云逍这头形势也不容乐观。
他虽然震撼于他老婆要给他“当爹”,但很快便凭借高超的脸皮厚技术敷衍了过去, 他正嬉皮笑脸地与贺寒舟套近乎,就发现贺寒舟的状况不太对。
贺寒舟眉头紧锁, 脸色异常苍白, 身体轻颤。
谢云逍紧张道:“寒舟,你没事吧……”
贺寒舟刚刚还没觉得有什么,但这会子谢云逍平安醒来, 他心思一松,身体不舒服的感觉便齐齐涌了上来。
他直感觉一阵胸闷气短,喉咙发干,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我没……咳咳咳……”
他话没说完,便压抑不住地咳嗽起来。
这咳嗽声立即将谢云逍的心都咳地揪了起来。
他猛地起身。
“不行,我这去找大夫!”
说罢他提脚便走,但却被贺寒舟拉住了,他拽着谢云逍的衣袖虚弱地说道:
“一起去。”
他这幅模样让谢云逍心头涌起一阵抑制不住的心疼,他懊恼地直拍头。
“对对对寒舟,我们一起去,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呢。”
说着,他小心地扶起贺寒舟。
“我们一起去。”
出了山洞后,因前方是一望无际的江水,二人只能穿过身后的密林寻找人迹。
贺寒舟双腿无力,走几步便头晕十分吃力。
谢云逍心焦之下直接将外衣脱了下来罩在贺寒舟身上,并一把将贺寒舟抱了起来。
贺寒舟这会已无力制止,他颇为乖巧地将他头靠在了谢云逍的胸口处。
谢云逍此时才发现,贺寒舟也在发烧。
他立即伸出手又探了下贺寒舟的额头,好在温度并不算高,是低烧。
“寒舟,你不会有事的……”
这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贺寒舟窝在谢云逍怀里,轻轻“嗯”了一声。
谢云逍心顿时软地像一块棉花,几乎落下泪来。
幸好没过两个时辰,贺寒舟的低烧便慢慢退了,他不再轻颤,人瞧着状态也好多了。
谢云逍心头总算松了口气,他这一松泛下来才发觉自己已经饿地前胸贴后背,而贺寒舟也是许久没进食了。
谢云逍开始在林中找野果充饥,但零星的小野果根本不顶用,他找了半天才找到一株高大的野生苹果树,树上不少青红相间的果子。
他将贺寒舟安置在一边,活动了下手脚边准备上树摘果子。
贺寒舟抬头瞅他。“你行吗?”
谢云逍笑道:“行,当然行了。”
贺寒舟这会虽然精神好了不少,但瞧着还是有些虚弱,谢云逍故意逗他道:
“寒舟,你放心,上树这项技能我是小时候练就的童子功,这么点子高的果树才不在话下,我们小学升旗五十米高的旗杆我都能爬到顶。”
贺寒舟有些无语道:
“……为什么爬旗杆?”
“因为少先队员坚定的信仰!”
贺寒舟:“……”
总觉得不是这个原因。
说话间,谢云逍已蓄力爬上了树,果然也如他所说,三两下间便轻松地便上了树。
很快,他嘴里叼了一个,怀中抓了好几个、连吃带拿地下了树。
贺寒舟吃了半个便吃不下,谢云逍将他剩的半个吃了,又连带囫囵吃了三个才罢。
接下来便是有些枯燥的路途。
贺寒舟吃完没多久便有些虚弱地睡了过去。
为了让他睡地舒服点,谢云逍将他挪到身后轻轻背了起来。
之后,他独自背着贺寒舟走了好一会,贺寒舟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谢云逍心中不免焦急起来,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要是这会子能抓到个大夫便好了……”
说完,他又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