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琢磨着,觉得他老婆多少是有点“闺怨”在身上的。
当然,这个想法,他是万不敢当贺寒舟面说出来的。
他一路走,路上遇到的下人,机灵的都激动地向他问安,稍微迷信一点的看到他,直接吓呆,手里锅碗瓢盆砸了一地。
谢云逍叹了口气,颇忧虑道:
“啧,整个王府的智商排布一目了然……”
很快,他便来到了云祥院。
他一进院子,刚巧与贺寒舟的小书童墨竹大眼瞪小眼。
对方端着茶具,见到他便眉开眼笑起来。
“世子爷,您回来啦!太好了……”
“嘘!”
谢云逍伸出手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墨竹忙听话地捂住自己的嘴。
谢云逍拉住他,悄声道:
“你家公子在里面?”
墨竹点了点头,“还有岳姥爷也在。”
谢云逍笑呵呵轻拍了拍他的小肩膀。
“茶水给我,我去送,你去歇着吧。”
墨竹听话地将手中茶具递给了谢云逍。
他瞅着谢云逍认真道:
“世子爷,谢谢你救了我家公子。”
谢云逍一愣。
“不客气。”
“你真好。”墨竹眼神十分真挚又崇拜。
谢云逍看着有些好笑,他冲墨竹眨眨眼睛道:
“其实我也没那么好。”
墨竹的大眼睛疑惑地看他,“为什么?”
“因为你家公子不仅仅是你家的公子,还是我家的,所以我是在救我的宝贝,你就不用客气了。”
墨竹大眼睛又眨了眨,十分憨态可掬。
“可是,那是你的事情,墨竹还是要谢谢你。”
谢云逍哈哈一笑,他摸了摸墨竹的头,“好墨竹,既聪明又沉稳的很,哈哈,你先去玩吧,我得去听听墙角。”
墨竹却不走,他的眉头蹙起来,颇忧虑道:
“公子说,听墙角是不对的。”
谢云逍嘿嘿一笑,他故意苦着脸道:
“当然不对,可是墨竹,我想听怎么办?”
墨竹抓了抓头,他面色凝重地想了片刻后,坚定地同谢云逍说道:
“那你听吧,但听完要去给公子认个错,态度好一点就不会打手板了。”
“噗~”
谢云逍憋笑道:
“好好好,一定,谢谢墨竹你宝贵的建议。”
说着,他又摸了摸了墨竹毛绒绒的脑袋。
“去玩吧。”
墨竹应了一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谢云逍忍俊不禁、目送墨竹远去。
很快,院内空无一人了起来。
谢云逍理了理衣领,干咳一声又左右张望了下,便向前方房门的门缝贴去。
里头低低的谈话声立即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寒舟……你老实告诉外公,你这次去冀州,真的只是想去冀州游玩吗?”
是梁从俭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哽咽。
此时屋内,贺寒舟垂下眼眸,他看向窗外,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
“外公,我应该很快就会离开平南王府了。”
门外偷听的谢云逍心里咯噔一下。
梁从俭则有些意外。
“寒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寒舟回头看向梁从俭,平静地说道:
“谢云逍此行归来,声望大涨,佟晖一派陷害不成,势力反有所削弱,且文臣众望所归,谢云逍应当要正式参与议储了。”
梁从俭的脸色微微一变,
“你的意思是?”
“我与谢云逍结为夫妻,本是一场闹剧,是平南王府为了打消皇帝疑忌的权宜之计,现今谢云逍夺嫡走上正途,这个所谓的男妻反成了阻碍,这场闹剧也到了快收场的时候了……”
此时,屋外突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重物落地之声。
贺寒舟警觉地朝门的方向看去。
而此时门外的谢云逍已脸似苦瓜。
他低头看向脚下碎成一地的杯具茶碗,心也感觉默默碎了一下。
早知道就不听这个墙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