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从俭赶忙挡住二人逐渐粘稠的视线,“喂, 臭小子,话不要说的太满, 你眼见着要夺嫡了,我看那个庆郡王没你小子心眼多, 多半难是你的对手,以后若是成功了, 你的正宫皇后必是陇东贵族家的女子,到时候你会怎么办?皇位你不要了?除此之外,你小子是平南王的独苗苗, 你往后能忍住不娶妻生子吗?笑话!”
谢云逍无奈地看着梁从俭,“您老能别挡着我的视线吗?我看一眼寒舟都不行嘛?”
梁从俭重重“哼”了一声, 他直了直身体, 反而将贺寒舟遮地更严实了,“臭小子不要转移话题!怎么答不出来了吧!”
谢云逍叹了一口气。
“岳姥爷,您老的这些问题都不算事儿, 只要寒舟愿意,什么狗屁皇位,娶妻生子的,我压根都不想要的好吧?寒舟,你是知道我的……”
说着,他又挪过身去,抓住了贺寒舟的手:“我从来就没想过夺嫡,当皇帝这种苦差谁想不开谁去干,置于娶妻生子,我家又没有皇位,我花那么大精力生子干什么?”
贺寒舟瞥他:“要是有皇位呢?”
谢云逍眨巴眼睛道:“要有,我爹还活力十足,让他再努力努力吧。”
“……”
谢云逍又俯下身,眼巴巴地瞅贺寒舟。
“我什么都不要,但是我不可以没有老婆……”
二人离地极近,谢云逍语气轻柔,他的呼吸轻轻打在贺寒舟的额间,有些微痒的触感。
贺寒舟眉心微动。
他垂下眼眸,但仍板着脸抽回了手,“你可以。”
谢云逍扁着嘴反手又是一握,将贺寒舟半途收回的手更紧地攥住了。
“不可以,我真不可以啊寒舟。”
“。”
贺寒舟抬眼定定地打量他,谢云逍一脸无辜地任他打量。
二人又旁若无人一般对视起来,梁从俭冲着谢云逍重重咳嗽一声。
贺寒舟回神来要抽回手,但谢云逍置若罔闻,他仍牢牢握住贺寒舟的手不放。
梁从俭嗓子快咳冒烟了谢云逍还不放手,他恼怒之下,直接上前将他两个隔开了。
“放开臭小子,作什么动手动脚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谢云逍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复又抬起头看向的梁从俭。
面对这张在他追老婆生涯中创造无数阻碍的如护崽铁公鸡般的脸,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岳爷爷,要多少钱,您老才不打我老婆主意?”
梁从俭立即大怒:
“放屁!我才要问,多少钱你才离开寒舟?!”
谢云逍挑了挑眉,欠兮兮地开口道:
“那你可要加把劲儿了爷爷,凭你那点退休金都不够我打牙祭的,我分手费很高的。”
梁从俭鄙夷道:“哼,老夫为官清正,虽没有太多积蓄,但是老夫书房里的字画个个名家所出,卖上几幅,还差你小子那点分手费吗?!”
谢云逍又换了边眉毛挑了挑,“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岳爷爷您老书房里的字画有一半是我孝敬的吧……”
梁从俭大怒,“我不还有一半我自己的嘛!”
谢云逍掏了掏耳朵,“行行行,您老声音大,我尊老爱幼不跟你吵,但是原则问题,我是绝不会让步的,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离婚的!”
“那你老子来了呢?”
“?”
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谢云逍回头一瞧,正是他老子平南王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他身后了。
谢云逍脸又是一跨,“爹,您怎么也来添乱了?”
平南王浓眉一竖,“怎么说话的小兔崽子?让你去找你母亲,这会还不去换衣服,公主府都催了两趟了。”
谢云逍又重重叹了一口气,“好好好,我这就去,反正我不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你们谁也别想抢走我老婆……”
说着,他又冲贺寒舟眨眨眼睛,“寒舟,等我”,便去了旁边的屋子换身衣服去了。
等他三两下间换好衣服,贺寒舟并梁从俭已被平南王请去书房喝茶。
谢云逍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幽幽叹了口气后,便惆怅满怀地提步往隔壁的公主府去了。
只是,他刚出屋子没几步,屋内便又走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此人眉清目秀但表情阴毒,正是谢氏宗亲谢玉郎。
自从谢玉娘下药色//诱谢云逍不成,谢玉郎一家便搬离了平安街。
他家一离了平南王府庇护,日子便每况愈下,平日里没少被人耻笑。好在,他瞅准时机攀上了庆郡王这个靠山,这才出人头地,大大出了口气。
谢玉郎认定,庆郡王乃默认的下届皇储,陛下眼前的红人,当今太子的不二人选,只要巴结好他,何愁将来不能扬眉吐气,平步青云?
他只要将庆郡王伺候好,像谢云逍这种草包纨绔子弟往后都得看他的脸色!
因此,他掏空心思巴结庆郡王,一味贬损谢云逍,可紧接着科举舞弊案后,京里竟然纷传谢云逍比庆郡王更可堪当储君,他不得不忧虑了一段时间,好在,老天有眼,没几日谢云逍那个蠢才便掉入左相的圈套,巴巴地跑去冀州治水去了。
果然,纵使水治成了,人也没能回来,葬身江河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