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让子林乐一也并不舒服,对手绝非等闲之辈,海生光将人偶浸入水中时,他也感到一阵胸闷,暗暗咬紧牙关保持镇定。淬灵完毕,林乐一捞出血水碗中的人偶,用白布擦净湿漉漉的表面,木料表面沁入血丝,颜色变深了一些。第二步,做咒。这一步会确定自己将要下咒的程度和类型,具体要施加好运还是厄运,中头奖还是要他命,均在诅咒师一念之间。诅咒效果越显著,诅咒师要付出的代价越大。低级的诅咒师只敢做些效力微弱的咒,诸如偶遇帅哥美女、受人表扬、或是倒点小霉,出门踩狗屎之类的。诅咒效果越明显,难度越大,极少有诅咒师敢下那种立竿见影的诅咒,弄不好自己也会丧命。在发丝、血液、唾液和贴身物件中,海生光选择了用林乐一的断发,拿细线捆在人偶背后。而林乐一则拿起笸箩里的剪刀,将刚刚擦水用的抹布裁剪出左衽衣型。接着给中指戴上银顶针,捻线纫针,将布片缝在一起,走线的方式极为特殊,在接缝处缝出一排整齐回字形针脚,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变一次针法,最后攥着线头拉紧,布片被严丝合缝钉住,针脚掩在内部,外观上与普通衣服无异。先前为他说话的那位面善老人拈须点头,慢悠悠品评:“灵缝针法。他会的真不少啊。”这位老人的职业即为“灵缝”,顾名思义,是以针线注灵的裁缝,通过走线为衣服注入异常的力量。“谁让他母亲是灵缝吴家二小姐。”黄百通挠挠鼻子,“王老头,你老糊涂了,你们两家祖辈斗法来着,当年惊动了不少同行。”“老朽清明得很。”王老头拈须笑道,“可灵缝针法少有天赋之说,全在工夫,练一分熟一分,林小公子单手不便,仍能飞针走线,可见他下过一番苦功。”“老头,你看得清他缝的是什么咒吗?”“乱心咒。只是中下难度的针法,效果不强,只不过干扰精神而已。”红木桌双方都静默无声,对咒仍在继续。海生光拿来骨炼油,将丝线在杯口拉过,让线身沾满腥香的骨油。随后用油线捆住人偶,丝线绕在五指间,张开手掌,用力绷紧,那一尊小偶便被困在中央。林乐一的右手开始不听使唤,感觉像被糖稀糊住了,他强行抵抗着那股邪劲儿,走针的速度慢下来,手指的力量很快耗尽,酸痛不已,他被迫换手,用陶瓷左手捏住银针,继续缝下去。假肢虽不受诅咒影响,但左手笨拙,难以操控微小的东西。海生光目不转睛紧盯着他,脑海中不断浮现昨夜与父亲那一番谈话。“小海,明日见林乐一,你做好准备了吗?”父亲鲜少主动进入自己的房间,在海生光幼时的记忆中,父亲双手高高托起的往往是精美的人偶,而不是自己。“需要特意本章未完,点下一页继续阅读。>>>', '')('角,疲惫苦笑:“你挺厉害的,也会输给我大哥?他那么菜,难道你让了他吗?”“……什……”海生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在奚落玄一公子,那个灵协会的传说、灵偶诅咒师中百年难遇的天才?不可能,他在虚张声势。林乐一颈侧血管暴起,虽已改用左手落针,但左手假肢不便,缝纫时几次扎到右手指尖,指尖沁出血珠,他只能反复抿吸指尖,防止自己的血沾染到人偶表面,显得十分窘迫。海生光看穿他在勉强,凉薄感叹:“天妒英才,原来这样惨痛。即便你技艺高超,依然改变不了林家灭门、自己也半身残疾的事实。身为灵偶诅咒师,却失去一只手,不可悲吗?”林乐一虚喘着问:“那你,要不要加码?”“你想干什么?”“再加一咒,如果输了,就替对方承受一桩命中大劫,你敢吗……?如果不敢,就此认输,如何?你去和你老爹说,你技不如我,甘拜下风。”海生光以为自己听错了,林乐一明明看上去已经强弩之末,怎么敢提出如此狂妄的赌约。“你疯了,你败局已定,凭什么和我较量?”“那你又凭什么觉得我可悲?我敢让你一只手,就敢笃定赢半招。”林乐一断断续续的嗓音就像小石子抛进深井,不断激起海生光心中好胜的涟漪。“有何不敢。”海生光应道。两人同时站了起来,一直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从红木立架上各拿一支白烛,在将蜡烛扔进面前的血水碗中,俯身给对方碗里的蜡烛点火。火焰燃起,将两人的脸庞映亮,阴郁的火光诡异摇曳。这两人逐渐比上了头,无视规则开始较劲,海副会长攥紧扇骨,想要提醒儿子不要被蛊惑心境,但转念一想,又镇定下来。林乐一突然咬断线头,将缝完的布衣穿在木偶身上,领口交叉压住,并将缝布的银针垂直刺进木偶心口,将布衣牢牢固定在木偶身上。海生光感到心脏绞痛,灵缝寿衣,加上针穴定尸,林乐一的毒计逐渐浮现,他选的材料虽普通,用咒却极其歹毒,把自己当尸变的死人对付。“你哪儿学来的这些旁门左道?”海生光质问他,“我们这行最忌讳什么路数都沾染,代价报应已经在你身上应验了这么多,你还执迷不悟?”“老爸不愿教,还能怪我自己找古书学吗?都是他的错。”林乐一耸肩冷笑,“后悔也晚了。”他扬扬下巴,碗中的白烛仍在燃烧,亲自在自己的血水中点燃鱼脂白烛,并赠予对方,意味着换灾移劫,为对方承受一次命中劫难的赌约已经成立,接下来非赢不可。“误入歧途还沾沾自喜,真是不可理喻。”借命符书就藏在海生光袖中,他本不想用的。权衡良久,他抿唇默念起借命符书上的言咒。诅咒第三步,催发。确定施咒代价并激发咒术。纸人张突然拍案而起,疾言厉色制止:本章未完,点下一页继续阅读。>>>', '')('压水枪一样从颈侧的伤口喷了出来,滚烫热血溅了梵塔半面脸颊。林乐一像一具卸下发条的人偶,垂下头不动了。梵塔用手掌捂住他颈侧的伤口,掌心钻出一股绿色的细丝,不知是什么植物的嫩芽,长进血洞里,为他止血并缝合。林乐一清醒了些,勉强抬起手,拿一张黄表纸写下悔咒,包裹起自己的断发,在蜡烛上引燃,再将血水和其他咒法物品裹起来烧了。此为悔咒,即毁咒,诅咒师自行撤销刚才施加的诅咒,如果不主动毁,直到被对方找到诀窍并解咒的话,会反噬到自己。海生光那边也同样悔咒,销毁物品。“比完了,去趟洗手间哈。你们打分儿吧,回来再听结果。”林乐一没事人似的站起来,大摇大摆走出门外。门外聚集了不少灵协会的会员,占卜师和抱着桃木剑的卦君之类全都围在附近听墙角,见林乐一出来,纷纷直起身子,给他让出一条道。“中场休息,上个厕所,借过,借过。”林乐一打了一路招呼,轻松走进洗手间。梵塔坐了一会儿,没见他回来,起身去洗手间看看。洗手池边溅了不少水,却没人,他挨个隔间推门搜过去,在最后一个隔间里找到了他。林乐一瘫坐在马桶边,一张脸皮苍白如纸,靠着门板,缓慢地喘息,他洗过脸,发丝睫毛和鼻尖上都挂着水。“和别人合作前不应该先沟通策略吗?我以为你心里有数,没想到你快死了。”梵塔捞他起来,他好似一具没挂筋的娃娃,根本站不住。“这就是策略,万一打不过,我就躺地上讹他们。”“……”“哎呀。”林乐一终于艰难坐到马桶盖上,凌乱黑发全散在肩头,几乎遮住脸。“帮我……帮我收拾一下,等会儿回去见他们,不要这么狼狈……”“你真把自己当少爷了?都这样了,还打扮什么。”梵塔唤出一条绿藤,化作竹枝,帮小林挽顺乱发,“看他们的反应,你刚刚使用的手段已经远超灵偶诅咒师的范畴了吧,你不是说,做这行最忌讳什么都沾,没有蓝条就会耗血条吗?”“我有蓝条。”林乐一含糊回答,低着头乖乖等他挽发,闷声说,“只走这几步路,我的腿快疼死了,这假肢做得好硬,给我便宜点。”“给你五元代金券,下次再订木料可以用。”梵塔蹲下来,挽起小林的长裤露出假肢的球形关节膝盖,“我看看,是你的图纸画得有问题吧。”两人挤在狭小的隔间里,林乐一低着头,看他一侧脸颊溅上了自己的血,伸手抹去,但血迹已干了,只能用拇指轻搓,等细细地完全搓干净,才发现梵塔抬眼盯着自己。“对、对不起,之前就想说了,你的皮肤好光滑,像块无糖栗子蛋糕。”糟糕,大约冒犯到人家了,林乐一慌忙找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给你看看手相怎么样。”梵塔冷哼,递过一只手去,掌心向上,看这小神棍还能出什么洋相。林乐一托起梵塔的手,面对着丝毫不按人类规律生长的掌纹,表情逐渐迷惑,挠挠脑袋,摸摸下巴,对着掌纹琢磨半天,最后为难地得出结论:“呃……我果然学艺不精,我居然觉得你是只虫子……”梵塔抽回手,怔怔打量他,满眼诧异。第五章\\x\\h\\w\\x\\6\\c\\o\\m(x/h/w/x/6/点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