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
他一路走走停停,摸摸这个玉盏又碰碰那支金箭,等拐过弯,却见角落里有一方小小的莲池,此刻红莲盛放,水中游鱼悠然游动,灵气浮动。
而正中间的石台之上,静静躺着一把长剑,露水滴落时,正正打在剑身上,又沿着剑身直直滚落,将长剑洗得灵光隐现,锋芒毕露。
宫无岁惊道:“我的无遗!”
当年他在护生寺自刎,无遗剑殉主崩毁,宫无岁只以为这辈子都再难见它,没想到竟然被沈奉君重铸好了。
他才取下佩剑,就感觉一股熟悉的剑意顺着掌心涌上来,顷刻就与当年的剑主心意相通,宫无岁喜出望外:“和毁坏前一模一样……你怎么做到的?”
无遗剑当年碎成那样,居然还能恢复如初?
沈奉君却道:“你刚复生时它尚未完全修复,不能物归原主。”
当年他翻遍铸剑典籍,甚至请教了墨家的铸剑师,费尽心机才把无遗重铸,只是它剑意有瑕,容易崩毁,沈奉君只能把它养在莲池之中。
然而宫无岁复生之后,无遗剑似乎重新感应到剑主,居然开始自行修复,没多久就恢复如初。
“它也在等你。”
宫无岁把无遗剑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满意地不得了,他收了剑,忽然凑过来,在沈奉君唇上猛亲一口:“沈奉君,你怎么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沈奉君下意识想说“不必”,宫无岁却笑眯眯道:“都到了这一步,别的报答你也不会收,看来我只能用身体来报答了。”
于是沈奉君把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好。”
他答应得干脆利落,宫无岁揶揄之心再起:“沈奉君……你也学坏了,之前双修的时候你还做做样子欲拒还迎,现在连装都不装了。”
沈奉君却理所应当:“你我已经是道侣。”
“好吧,你说的也有道理,”宫无岁心情正好,沈奉君说什么他都没意见,他拍了拍佩剑,面带笑意,神情却果决,“为了能早点回流风阙,我们现在就去解决慕慈心。”
二人离开流风阙,却不曾往桃花渡去,而是绕到了后山水路,这条水路宫无岁之前走过,当时他复生后各大门派跑到仙陵讨说法,他和沈奉君不得已只能暂避,沈奉君上船不久还晕船落水了。
谁知刚落地,柳恨剑已在洞口等候多时,见到宫无岁无遗剑也有些意外,却没说什么,只问沈奉君:“此去探查灵脉凶险,你的伤若未好,就换我去。”
沈奉君却道:“不必,我和宫然同行,请师兄留在桃花渡主事。”
见他坚持,柳恨剑也不阻拦,沈奉君实力如何他还是清楚的:“那最好不过。”
他话说完,就将一枚令牌扔过来,宫无岁抬手接住,再一抬头,柳恨剑已经飘然而去。
他们沿着水道往里走,没过多久就遇上了一处水帘,穿过水帘,却是一道青铜古门。
沈奉君道:“从此门进入,可以直达桃花渡下的灵脉。”
仙陵地灵人杰,一是有灵脉供养,二是有门派守护,二者相辅相成,休戚与共,代代相传下来,就成了举世闻名的求仙之处,若灵脉被毁,受影响不光是仙陵和周围的百姓,甚至是天下道门的兴衰。
如果慕慈心想开启传送阵法,那借用这条灵脉是最好的办法。
宫无岁将令牌嵌会青铜门上的凹槽,只听“咔哒”“咔哒”几声卡顿的响动,青铜门在二人面前洞开,随即是一股迎面而来的湿冷阴风,夹杂着一抹异样的血腥气。
宫无岁心照不宣地和沈奉君对视一眼,缓步踏进门中,却未见异样,他不敢懈怠,一边和沈奉君悄悄话:“这条灵脉既由仙陵镇守,外人想要进入是不是只能从青铜门?”
沈奉君却道:“灵脉有两端,两个出口,令牌分别由仙陵掌门和戒律长老保管。”
宫无岁点了点头,如今戒律长老失踪,桃花渡涨潮,必定是灵脉出了问题。
越往里走,那种湿冷感就越重,走在黑暗中,就像有蛇信在脖颈游走,宫无岁徒手搓了个火,火光一亮,将四周照亮,一低头,却见脚边是星星点点几道血迹,慢慢向远处延伸。
宫无岁弯腰沾了沾,是人血,血迹未干,只是洞中本就湿冷,他判断不出这些血迹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但能肯定有人进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