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英手下的人见状,均面带难色地劝慰:
“郡王爷,您看,人也跑不了,咱们再呆在这里也讨不着好,爷您还是先走,以后再计较吧,往后总有机会的不是?”
萧英闻言便转而满怀嫉妒地瞪着被谢云逍护在怀里的贺寒舟。
他一向是喜欢什么立即便要得到,但偏偏谢云逍现在眼里只有这个来历不明的病秧子。
贺寒舟敏锐地察觉到一旁萧英注视他的视线,便也直直地看了过去,二人视线无声地在空中交织。
萧英是不甘的恼怒与妒忌,贺寒舟的神色却很平静,但是他素来冷静的眸子里却含着锐利的光芒,几乎让人不敢逼视。
谢云逍注意到贺寒舟的视线。
我老婆眼神发直地瞅哪呢?
他便也跟着也看了过去,他自然看到是萧英愤恨的眼神。
靠!
此时的萧英已扛不住贺寒舟的眼神,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无理取闹起来:
“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有什么了不起?!讨厌鬼!”
谢云逍一听脾气更是上来了,他把贺寒舟揽到身后,自己对着萧英又是一顿呲。
“靠,你踏马瞅谁呢?自己长得丑还不许别人长得美了?你在狗叫什么?你要是有病列别来招我们,赶紧去找兽医!”
萧英一见他瞧自己,眼神又变得不清不楚起来,谢云逍说的话他理解地也不深,但是谢云逍这幅要撸袖子跟他干仗的架势他看得清楚,因此他不免有些畏惧。
加上他周围的跟班都在劝他走为上策。
他咬着唇撂下一句:
“你以后不要后悔!”就愤愤地跺脚走了。
“?”
谢云逍再次懵圈,“靠……”
不是,这小子属青蛙的吗?
跺脚跺个der呢?
我后悔什么后悔?
我后悔个鸡儿啊!
但是,怪只怪谢云逍满分的心理活动没有说出口,于是只听“嗷!”的一声,谢云逍的腰再遭一“击”。
谢云逍泪眼汪汪地回头看着贺寒舟。
“老婆……”
怎么又掐我。
贺寒舟淡淡瞅着他,眼神似笑非笑带着冷意。
“后悔了?”
“……?”
第99章
公主府的启辰殿内烟雾沉沉, 蜷曲的青烟汇聚在一起如同一片迷障。
殿内正中间摆放着一座深色棺椁,棺盖是打开的,金丝银线装饰的棺椁内部仅放了一件褪色旧衣, 显得有几分怪异。
棺椁前香案上正燃着幽蓝色火焰的长明灯。
长公主萧碧君褪去了往日华贵的凤纹云锦, 她身披黑紫色暗袍, 正跪在香案前刻满符文的深色地砖上。
她手中还攥了颗裂了缝的木佛珠, 口中正念诵着怪异的经文。
她身旁立着一位瘦骨嶙嶙的老和尚, 他右眼已瞎,眼眶中浑浊的灰瞳与身上穿的灰袈裟同色。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嘴角缓慢地向上勾起露出一抹怪异的笑,灰瞳泛起幽光:
“殿下,明日恰逢世子生辰, 子时三刻阴气至盛,正是阴阳交汇的时辰, 只需让世子的躯壳服下这枚丹药,贫僧再以九根镇魂银针行法, 便能引世子魂魄归位,重回人间。”说着, 他从袖中掏出个漆黑瓷瓶,瓶口渗出丝丝缕缕的黑雾。
话音未落,萧碧君便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眼眶发红, 眼中布满了血丝,面容苍白如纸, 但眼神中却隐隐闪着一股癫狂之色。
自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还能回来, 已不眠不休地诵回魂咒三日。
她面前的供桌上摆放着的都是从前谢云逍的东西,从几岁的玩偶,到憨态可掬的木剑、彩色的编发发绳以及玉坠香囊等等不一而足。
她死死盯着眼前儿子的“遗物”, 硕大的眼泪从她眼眶滑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逍儿,娘终于要见到你了。”
她的身体越来越颤抖,连指尖都微微抽搐,是支撑不住的迹象,她身后的劳嬷嬷惊呼一声,赶紧上前扶住她。
“公主!您当心!”她语气紧张,“公主,恕老奴直言,世子爷就算回来了,也不希望看到您身子垮掉,您都几日未休息了,还是……”
萧碧君抬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她脊背绷直重新跪好,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并推开了劳嬷嬷的搀扶,神色复变的冷硬起来。
“谢云逍什么时候来?”
劳嬷嬷张了张嘴,喉间的劝阻化作一声沉重叹息,她的眼中满是忧虑。